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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家姐妹几人只能日日陪着,小心翼翼地调养,竟也熬到了开春。
眼见她能下地了,便又带着她去眉郡的街市上散心。
只是,她每日睡着的时间越来越长,到了秋天的时候,一日只醒两个时辰不到。
再后来,又一年开春,万里无云的早晨,天空一色碧蓝。
戚珑说她身上冷,想去晒晒太阳。
于是戚玦让人把她的矮榻摆在戚府的花园里,铺了厚厚的狐裘,让她躺着晒太阳。
她又睡着了,只是这次没再醒来。
戚珞发现的时候,戚珑只斜斜躺着,眉目舒展,春日暖阳下的皮肤微微透明,脸上带着柔软的绒毛,唇角带笑,还以为是睡着了,做了什么美梦……
她走得,应当没有痛苦。
戚珑的棺椁和戚玉瑄一样,埋在了戚家的祖坟,牌位被一同摆在了祠堂。
季韶锦回眉郡祭拜过,自戚玉瑄死后,他实在心力交瘁,最终还是辞了官。
浑浑噩噩间,他遇上了南下来看望戚玦和裴熠的明镜道人,不知怎的,明镜道人同他说了一番话后,他便下定决心遁入道门,同明镜一同云游去了。
再听到他的名字时,他从四海列国搜罗整理的古籍,已被四处翻印传阅。
……
这厢,戚玦虽将戚家交给了戚玉珩,但她和裴熠并没有回盛京的端郡王府,而是一直住在梅院里。
只是住在戚家,总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地碰上叙白,每回见他,都总是一副愁容不展郁郁寡欢的模样。
天热后,戚玦和裴熠便筹谋着,把周游列国的计划给提上日程。
他们本想带上满儿的,不过满儿在眉郡结交了不少朋友,今日跟着戚瑶习武,明日跟着柳吟读书,后日又去鲮山厮混,总之一日也停不下来。
好好的一个大家闺秀,最终还是耳濡目染,让他俩养成了野丫头。
幸好近年大梁民风一改,野丫头并不比大家闺秀差,如是作想,他们便也就宽心了。
至于出游的第一站,他们想先去越州瞧瞧小塘,然后再去西南小国游历一番,只不过还是要小心避开岭南,那里似乎不怎么太平。
听说荣景帝那位二皇子在岭南称帝,只不过今年开春的时候突然病倒,半身不遂,其子年幼,大权旁落到了一位女奴出身的妃子身上。
那位妃子,名字听说是叫……楚非月?
“楚非月?”
念着这个名字,戚玦不语,没有再做评价。
就在他们收拾东西的时候,颜汝良却不合时宜地登门了。
戚玦心头一跳:“我们是不是在他那赊了好多账?”
夫妇二人面面相觑。
“好像是。”
他们在松鹤堂见了颜汝良,心里还掐算着,若是还上颜汝良这边的账,他们的出游计划怕不是要因此搁置。
果不其然,颜汝良扯着长长的一串账目,向他们报完了所需偿还的债务。
二人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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