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
就当!
我是太监的儿子,您是大太监,那我就去宫里当个小太监!”
“反了天了!
供你吃供你穿,不知上进,怎么倒想着做奴才!”
“那读书又怎样?读书也没见能有几个骑高头大马的!”
那天,爹很生气,不顾娘的千拦万拦,扬起手里的拂尘狠狠地抽打起了我,那檀木的拂尘柄几乎都被爹给打断。
“够了!
私塾里那些人都瞧不起小善,先生也直接把他给赶了出来,这孩子……这孩子话说得又有什么错?!”
嘴硬着不肯讨饶,可我的眼泪鼻涕却是诚实的糊了一脸。
娘干脆趴在我的身上,大骂起了爹。
拂尘没再抽在我的屁股上,透过模糊的视线,我看见它从爹的手里掉在了地上。
爹也哭了,他哭起来的模样有点难看,像笑又不完全像,说是哭,嘴却是咧开成平日那副笑呵呵的模样。
“好……你要当太监,爹送你去……”
四
爹当日说要送我去当太监,他到底只实现了一半,他没把我送去京城另一头的严小刀师傅那里,反而是带着我进了那天经过的大宅院里。
大宅院里也有一间私塾,比那天我见过的那间私塾要大得多,都是和我一般大的男孩子,也有比我大上二、三岁,五、六岁的,也有看起来和我爹差不多年纪的。
他们都穿了一身绿袍子,说话也都和我爹一样,是细声细气的。
我也换上了一身绿袍子,被安排在了一处靠窗的位子。
巧的是,带我过去见了师傅的,是那天给我买了一串糖葫芦的哥哥。
“呦,这不是曹小满的干儿子小善吗?怎么,曹小满他想通了,送这孩子过来了?”
“呵……不是,这孩子有些顽劣,希望您能帮忙管教管教几天呢!”
“那咱家可丑话说在前头~这孩子我只能教教规矩,该打不该打的,咱家近来年纪大了,一双花眼可是看不清呐……”
“曹阿叔说了,该打该骂,悉听尊便,只要别打死,半个月之后他来接这孩子出去。”
“嗯~知道了,去吧!”
实话实说,明明他和爹也是一样细声细气的说话,可我觉得爹的声音听起来顺耳,他的声音就好像被人踩在了猫尾巴上,狠狠地用鞋底碾着,那个哥哥也是。
这让我泛起了恶心,差点把那串糖葫芦吐出来。
“曹小善,过来~”
尖声细气,师傅翘起来了兰花指,示意我跟着他去一个地方。
他领我去了一处佛堂似的地方,堂中挂着一副画像,和那日我在私塾见过的孔夫子圣像大有不同,可我也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同,总之,这副画像上的那人,没有胡子。
“跪下!
磕头~”
扯尖了嗓子,师傅一拂尘顶在我的两边膝盖窝上,又死死地按着我的头朝地上磕去,所幸,最后是落在了蒲团上。
“知道他是谁吗?这可不是那些个酸秀才拜的孔老头儿,咱家告诉你,这是赵高~”
跪在蒲团上,我悄悄扭了头去看他,但也只能看到那绿袍子下的靴子,我想他一定是又翘起来了兰花指在指着画像。
“赵高,那可是秦朝的大太监,说好听点,太监是宦官,可要是不好听,那就不是人,你今天既然来了,咱家就好好教教你规矩和道理……”
规矩和道理?当太监也要读很多书吗?
五
“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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