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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二心疼侄子,赶紧过去,待要去解开绳索,又被赵天梁一把推开,不曾受过这等屈辱,立时愤恨地瞪向赵天梁,随后听见呜咽声,一回头却见他老子娘赖嬷嬷、嫂子赖大家的都被堵住嘴捆住了手脚。
贾琏拿着册子翻到头一页,叫贾珍过来看。
贾珍眼睛望着赖嬷嬷、赖大家的,已经在心里信了贾琏的话,只觉若不是贾母发话,谁人敢捆住赖嬷嬷,又不明所以地看贾琏翻册子,于是探过头来,见册子上写着某年某月借着什么由头赖大谋得银钱多少,连翻了四五页,因何时何地记载得一清二楚,反倒词穷,没了替赖大一家开脱的底气,只是赖二毕竟是他府上大管家,少不得要卖给赖二一些颜面,就道:“赖大家有些产业是记在这赖尚荣名下的,这赖尚荣又是出了娘胎就放出去的,这便是良民家的产业了。”
贾琏收了册子,笑道:“道理虽是这样,但抓贼拿赃,难道找到了赃,换了贼头,失主就要吃了暗亏不成?若是这么着,只能请官老爷来评理了。”
贾珍待要说此地不是金陵,又想自己无故得罪贾琏作甚,贾琏手上有证据,怕是证人也不少,自己何苦为自作孽不可活的为赖大白白将贾琏得罪了。
只是那赖二一直盯着他看,若不说两句,他这主人家的威严就没了,说道:“到底这赖尚荣不是咱们家的下人,他也是正经读书人,这么绑着他……”
“搜了身上,一文钱也不许他带着,既然赖二总管叔侄情深,就将人领回去吧。
只是走前写下契约,将这赖尚荣名下的东西,还给我们荣国府。”
贾琏迈步向前去,只管看这赖大家的亭台廊庑。
“大爷,这……”
赖二哭丧着脸看贾珍。
“……写吧。”
贾珍来时,已经请尤氏去贾母那支会贾母,此时见贾母的援兵迟迟不来,明白贾母知道这事,于是越发不肯做了歹人。
赖尚荣嘴里呜呜地哭着,不肯写契约,又见他叔父救他不得,赵天梁兄弟下手狠得很,唯恐丢了小命,只得掉着眼泪,自己亲手写了契约,又叫人将地契、房契等拿给贾琏,由着贾琏派林之孝、赵天梁去衙门里改了契约。
赖二见贾珍服软了,也跟着不敢怒也不敢言语了,扯着侄子在身边,因不知贾琏要如何处置赖嬷嬷,也不敢走,望见贾琏在前院里站着,张材、余信等争先恐后地数落赖大犯下的事,心灰意懒地想,幸亏他是东府里头的人。
“二爷,所有的下人都在这了。”
戴良自告奋勇地领着人将赖大家的下人都驱赶过来。
“在外头有家人有活路的,放了他们走。
没活路的,留在这院子里,等有人买这院子的时候,连着人一起卖了。”
贾琏道。
“二爷果然是菩萨心肠。”
戴良笑着逢迎拍马,又去问下头人可有活路,有几个人哆哆嗦嗦地举了手,戴良叫人看着他们收拾行李离开赖家,剩下的,全部关在下人房里,不许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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