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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溪很热情地介绍了她的家,比如厨房里的碗是她跟妈妈去旧市场掏的,墙上的画是她画的,鞋柜是爸爸亲手做的,墙角的篮球框的哥哥的……
钟离躺在沈溪的床上,闻着枕头上的阳光味,偏头看着床尾的粉色小熊,第一次意识到,在爱里长大的女孩有多幸福。
再后来,舒笑化疗三个月后去世,钟离找钟佑贤坑了一笔钱,将她的尸体火化后,一个人抱着骨灰盒坐车跑到四川找墓地,将舒笑埋在她的家乡。
钟离做完这一切,一个人孤身回到容城,她在家浑浑噩噩待了半个月被沈溪强行拉去学校。
知道钟离再没家人后,沈溪努力填补她心里的缺失,逢年过节、寒暑假,沈溪总是拉着她一起过。
有那么一段时间,沈家成了钟离最多的去处,而李文丽、沈怀也一度成为她的亲人。
…
沈怀将钟离买的牛奶搁在电烤火炉面,低声提醒钟离去沙发上坐。
钟离缓了缓神,听话地走向沙发。
沙发换了新的,不是之前的那张灰棕色皮质沙发,钟离坐在沙发上,抬头仔细打量着四周。
猛然发现,她在这个房间找不到一点有关溪溪的存在,她闭了闭眼,极力克制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
厨房里沈怀跟李文丽在说着什么,声音太小,钟离没听清。
她规规矩矩坐在沙发一角,手搭在膝盖,无措地摩挲着布料。
没多久,李文丽端着果盘从厨房走出来,钟离本能看向她。
李文丽将水果盘搁置在钟离面前,望着满脸拘束的钟离,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上的水渍,开口寒暄:“这几年在哪儿?”
钟离咬了下嘴唇,低头回应:“北京。”
李文丽扭头看了眼厨房,索性坐在钟离右手边的沙发,跟她聊起来:“我记得你高考考得还不错,去了央音是吧?”
钟离僵硬地点了下头,回忆了一下自己高考成绩,回她:“文化分580。”
李文丽一边招呼钟离吃水果,一边跟她回忆:“溪溪考了663,本来要报人大的,结果报了上海的学校。”
“我那时候还在纳闷,她不是一直吵着闹着要跟你去北京,怎么突然变卦要去上海了。”
钟离本来用牙签插起一块哈密瓜准备往嘴里放,结果听到李文丽谈到沈溪,她手上没拿稳,哈密瓜啪嗒一下掉在地板。
李文丽见钟离满脸惊慌失措,叹了口气,忍不住感慨:“我提她不是跟你算账,只是怀念你俩一般大,如果她还在,估计也到谈婚论嫁的年纪了。”
“你俩那时候感情好到穿一条裤子,她经常在我耳边提你。
总说你人很好很好,希望我不要对你有任何偏见。”
“我当了二十多年老师,总是习惯性地把你和溪溪当成自己的学生看待,做错事了总是习惯性地教育。
很少站在母亲的角度对她,或许我也有错,那时候整天只想着学校的学生,想着还要生活,很少有机会跟她坐下来谈心,到最后都不知道她到底喜欢什么。”
“这些年我想了又想,总觉得是我这个当母亲不称职,对不住她。”
钟离弯腰捡起地上的哈密瓜丢进一旁的垃圾桶,抬头迎上李文丽思绪复杂的眼,低声道歉:“……文姨,对不起,是我没有照顾好溪溪,所以她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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