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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没再拒绝,将打火机捏在手上,抬头问容意介不介意她抽根烟。
许是第一次有人这么正经问容意能不能抽烟的意见,她愣了一会儿,而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摇头:“不介意。”
“经常有人在我面前抽烟,我都习惯了。”
这里的“有人”
不知道包不包括沈怀,钟离忍不住想。
容意没有多想,补充一句:“沈大队长也不怎么在我面前抽烟,偶尔抽一次都会问我意见。”
“你们俩?”
容意看透钟离眼神里的情绪,叹了口气,将这段关系私自定义:“就算我有那意思,他也看不上我。”
“他一个没结过婚的男人肯定要找头婚,我听说他前不久去相了一个,还不错。
也不知道能不能成,这些年他身边的女孩来来去去,没待多久就离开了。”
“嗯?”
“要么因为他工作忙、顾不上谈恋爱,要么因为他工资低、买不起一套主城区的房子。
其实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他就行。”
“……”
钟离没去细问他俩之间的细节,从包里翻出之前没抽完的“大前门”
,白皙、细长的手指从里取出一根放在嘴里,捏着打火机,微垂下巴,吧嗒一下点燃火苗。
橙红火焰熊熊燃烧,钟离微眯着眼,半捧着火苗,缓缓凑近下巴。
容意坐对面轻而易举注视着钟离的一举一动,见她抽个烟都这般有个性,不由多看两眼。
烟点燃,她甩灭打火机,将其丢在桌上,混在一堆瓜子壳里。
她捏着烟头,后背靠在椅子,身子微微往后倾斜,抬起手默默往嘴里送了几口。
烟雾缭绕在她周身,仿佛雾里看花,看得很不真切,却又多了几分朦胧美。
她坐在这琳琅满目却又杂乱无序的小卖部,背后两排货架上摆满各种各样的副食商品,仔细一看,全是日用品,且有些说不上来的廉价感。
她置身其中,丝毫没有半点违和感,却也不会让人觉得她便宜、轻佻。
昏黄光线下,她皮肤白得醒目,捏着烟头的那抹白,欺霜赛雪般夸张。
容意被她那张寡淡却又有侵略性的脸蛋吸引,又被她抽烟的样子迷住,一时间只顾着看她,忘了有别的客人来访。
小区里的老人想买一袋盐,上了年纪老眼昏花,一进来就站在离门口最近的货架旁问容意盐在哪儿,他找不到。
连说两声容意都没听见,还是钟离提了句醒,容意才如梦初醒般地回神,拍拍手上的灰,连忙起身去背后的货架翻找盐袋。
钟离见她忙碌,没再打扰,掐灭烟头,拿上打火机走出小卖部。
离开前,钟离回头望了眼那扇半掩的、油漆斑驳的、底部沾满泥和小孩脚印的木门。
写作业的小孩早不见踪影,半米宽的书桌上摆着一本翻开的书,旁边搁着黑色文具袋,奥特曼图案的书包被搁置在地上。
而正对门的衣柜敞着柜门,那件火焰蓝的T恤,依旧明目张胆地塞在一堆女人和儿童衣物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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