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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爷听了之后便赶过来了,他最信的是自己,可他的妻子这般忧心,他总要想办法宽宽她的心的。
打开锦囊的时候,堂内的妻子和二儿媳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手中之物看,国公爷心下莫名生了恼,不知是谁,竟连国公府也敢耍弄。
锦囊里头有一张纸条,他取出一看,上头写着“鸟尽良弓藏,位极谋臣亡。”
飞鸟尽,良弓藏。
敌国灭,谋臣亡。
国公爷心中一紧,他竟觉得这下不是有人在耍弄国公府了。
这是真的示警。
他自然知道功高震主的道理,可他如今在这个位置上,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若是他退让示弱,指不定哪天就被皇上给寻了机会发落了。
他只有牢牢抓紧手中的兵权,才是对整个国公府最好的选择。
国公爷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却看到这纸条反面也是有字的,上头写的倒不像是预警,而是指示之言,“怒极不出兵,谋定而后动。”
这个指示之人竟能算准他的性子。
他的暴躁让他少年时就意气风发所向披靡,可也让他吃了不少亏。
然而这么多年过来了,就是改不了。
国公爷将纸条放回锦囊中,什么话都没说。
秦氏有些担忧地往他走的方向看了一眼,倒是老夫人松了一口气,道,“他这副样子应当是认真了,怕就怕他不以为然还要宽慰我。”
翌日便是三哥启程的日子。
闻昭将她亲手绣的荷包送出,闻熠看着荷包上密密匝匝又整整齐齐的针脚,将荷包系在了腰间。
闻昙埋在秦氏怀里哭,闻酉则拽着三哥的袍摆道,“三哥哥可以不走吗?”
见他的小脑袋仰得很是吃力,三哥蹲下来,轻轻摸了摸他的发顶,摇头笑,“阿酉要乖乖的,不能让母亲和姐姐们生气哦。”
闻酉的眼里黯淡了一点,仍是笑着重重点头,“阿酉会好好保护娘亲和姐姐,三哥哥放心吧。”
这个孩子太懂事了,闻熠突然觉得他若是大哭大闹或者像闻昙那样哭着不肯过来道别都好。
可他却乖巧得叫人心疼。
不远处的马儿通身雪白,在这个初春里叫人看着觉得寒凉。
这匹马儿好似一夜之间就从当初祖父送给三哥时的小马驹长成了雄健的骏马。
它打了个响鼻,不耐烦地催促三哥。
三哥不再多言,一个翻身便上了马,他拉住了缰绳,身后的马车也要跟着启程了。
此时春阳从地平线上冒出了一半,早霞漫天。
马儿拂尘一般的尾巴朝一侧甩了下,骑在白马上的三哥突然回了头,冲闻昭大喊,“昭昭,你及笄的时候,三哥一定会回来的!”
他的轮廓被镀了一层霞光,坚定的喊声穿透了清晨的凉风。
闻昭笑着重重点头。
三哥这才拍了马,和身后的马车一并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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