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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既要做足表面文章给宫里那两位长辈看,我又何妨配合。
宣旨的公公正是昨儿陪司徒鄞来的那位,我叫迢儿给公公赏赐,他却百般推却。
我淡笑:“陈公公,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趁着我还能赏时便拿着,等将来公公纵使想要,恐怕我亦没有了。”
“娘娘这是哪里话……”
话说到这份上,陈公公只得尽数收了。
他看着我的笑容欲言又止,踌躇了一番,终究没说什么。
等陈公公走了,迢儿为他刚才的表情注解:“我估摸公公的意思是,从没见过小姐这么心宽的人,被冷落了还笑得出来。”
“当着下人给我点面子行不行?”
迢儿有时说话就这么刀子嘴,我也只能听着。
鸿雁和秋水正在石阶下打扫,司徒鄞赐了十余个宫女并太监,这两个安静乖巧,我看着喜欢,便选到身边伺候。
用过早饭,要去淑熙宫与瑞祥宫,给太后和太皇太后请安。
淑熙宫庭中沉香百合挂着水珠,在清晨的薄雾下开得正娇。
仅仅隔了一天,我来此觐见的心情已大不一样,今后我便在宫里生了根,每日晨醒昏定是少不得的。
太后娘娘最关怀的,自是皇家子嗣的问题。
在我来之前,司徒鄞只纳了两妃,一个就是应妃,是从当王爷起就陪伴在侧的,另一个是湘妃,听说为人清高孤绝,一笑难求,渐渐的皇上就不怎么待见了。
这两位虽跟了皇上多年,但直到如今都没有一男半女,太后焦急之心可想而知。
昨夜之事太后想必知晓,只言来日方长,要我尽心为皇上分忧担劳。
我一一应过,太后赞我乖巧,又赏赐了许多东西。
出了淑熙宫,我叫鸿雁秋水送回眷瑷殿,自领了迢儿往瑞祥宫去。
不似淑熙宫里的雍贵奢华,此处布置清雅,独有经世老人家的品味。
太皇太后刚刚用完早膳,我行过大礼,太皇太后喜笑颜开地拉起我,让我挨着她坐,我便居下位坐了。
老人家没那么些规矩,愿意说些家常话,她问一句,兴起了我多说几句,亦不怪罪。
说实话,这宫里的长辈,唯有太皇太后是我愿真心亲近的,若非拘于礼法,我还真想叫她奶奶。
聊着聊着,不知怎么说到我的名字上,太皇太后轻皱霜眉:
“钟了这名字凄冷,女孩子叫这名字终属不吉利。
还有,鄞儿给你的封号也素雅了点,配不上你这么机灵的女孩儿。”
我淡淡一笑,钟了这名字,常人第一次听见都觉太过萧条。
将师父的批解一五一十对太皇太后说了,老人家听后沉吟片刻,复将我的名字念了两遍,细嚼之后,便也释怀。
正在这时,外头通传皇上来请安。
我呼吸一时不稳,刚刚吃下的酸梅反了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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