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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或许难以得知,但凡在贵门高官间稍加打听,此事轻而易举。
即便做足了心理建设,高继壤在听到消息后仍旧难免迟疑。
杀人的宫女不知名姓,只知在狱中自尽,惊动官家并后续派了身边儿总管太监料理这事。
官家插手,这件事就像被贴上密封的封条。
若是本应自尽于暴室的宫女就是东水巷的平婉,那么,意味着什么?
高继壤甚至不敢设想。
其背后的真相,探寻的步伐,因为官家而停于茫茫高山前。
难解、不敢解。
高继壤本就是猜测和疑惑,李奕从他口中得知的又是这些不完整猜疑中的七七八八。
虽如此,在李文听到这些想法后,作为一个经历过官家登基至今的臣子,他所知道的远比高继壤要多得多。
当年之事因官家意外插手致使众人仅知结果,其余细节等究竟为何均无从所知。
一个宫女原不足以注意,起先被关注到是由于这个名叫秋晚的宫女曾经被吴王看上,且无意间念叨过一两次,当时吴王欲将人带回府中,只是因为受命办案拖延几日,不曾想这期间宫女便发生变故成了罪囚。
以至最初被抓时,暴室内暂且留一份情,后来吴王回来,有些拿不准又想要在王爷面前表现的官员旁敲侧击告知,得来的不过毫不在意。
其后,再被人津津有味谈起是八品小官的魏单卑躬屈膝挨个上门求个机会,也是为了那个杀过人、身在暴室的宫女,过于荒诞乃至在官员间讥嘲逗弄几番。
再次,就是官家出手让这件事彻底结束,能够让官家亲自问理,到底惊怕一拨人。
要说怀疑假死在当时决计是敢也不敢,官家在前已然发话,又无亲无故,如何也不会联想到金蝉脱壳、逃出升天去。
最多让人不解和嫉恨得咬牙的是魏单正是由于这件事被官家看上,官家素来重情,遂被魏单的所作所为所感。
直至现下,李文带人要带走平婉,他亦没有足够的把握断言这个巷子里卖糖葫芦的女人真的就是当年的宫女,真的就和魏单有关。
然而,真假又有何关系?那日官家当众杖责魏单,即使后又医治赐药,但无可否认的是官家和魏单之前的关系肯定是发生变化了。
或许就缺个最后一击,便可以击溃他。
是以,更加不可错过一丝一毫的机会。
张素荷早已被他的话吓得腿软,拽着陈有富的胳膊才勉强保持原样。
他说的什么?
平婉是罪犯!
杀过人的罪犯!
清柔平和的面容仿佛浮现在面前,总是波澜不惊,却又噙一丝笑意。
将近一年的邻里,她再眼瞎耳聋,焉能感知不到分毫?教她如何敢信?
“她去哪儿了?”
张素荷只觉一阵阵眩晕来袭,她稳住心神,手里紧紧攥着陈有富的衣袖。
“她,她不在屋子么?”
李文慢条斯理前进,吊起眉,微俯身要靠近,陈有富紧拉着她退至旁侧,挡在她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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