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边用牙签挑着螺肉一边警告意味十足地瞪她,许是我的眼神太凶狠了,她后来再没提什么大脑袋虾有壳无脑什么的。
老郝和老范那晚兴致很高,喝了不少酒,连带老郝媳妇和我还有范卡都抿了一点。
我的酒量尚可,几杯白的红的下去只是有些耳热。
老郝媳妇却是和煮熟的虾子似的,连手指都发红了。
范卡的酒量随老范,蛮好的。
但平时他却很少喝酒,到了非喝不可的时候他也是很克制的,至少在我的认知里,他从没喝醉过。
但今天他却喝了不老少,现在整个人半趴在桌子上,脸却转向我这里,满是醉意十足的笑。
桌上杯盘狼藉,可两个老的兴致却很高。
我看老郝媳妇已经歪倒在沙发上,觉得单把他一个人埋在骨刺成山的酒桌上挺不厚道的,便支着他到了书房。
书房是错层的结构,高的地方做成了榻榻米,可以供人休息用。
范卡是真醉了,从来没有过的醉。
他平常从不会有这样傻乎乎的笑,也从不会没轻没重地把手挂在别人的脖子上拖拖拉拉地不肯拿开,更不会和孩子一样一遍一遍地叫着人的名字,叫着素素,别走。
耳朵上的热度一下子转移到了眼睛里,刺痛得要命。
我在黑暗中站了半天,直到老郝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才回过神转身出去。
顺手抹了把脸,手心里半是泪水半是鼻涕。
老郝和老范已经喝到相互管对方叫‘亲爱的’地步了,我看桌子上的菜已经清空,就料到老郝叫我干嘛。
这俩老头喝酒是非得要下酒菜的,可我现在没心情煮菜,所以就只能出去买。
老郝喝高了,嚷嚷着寿星公要吃于大嘴家的卤味,越多越好。
我点点头,抓起车钥匙就往外走。
我真的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于大嘴卤菜店生意从年头好到年尾,东西好,人也实在。
老郝最喜欢吃他家的卤猪肠,这会儿人家准备打烊了,卤味也不来不及切。
我每样都打包了些,分袋装好,再外套一个大袋子。
骑着小两轮回家的时候,我脑子里乱成一团麻。
从理智上来说,我很清楚自己与范卡是不可能的事了。
其一,人家心里有人。
其二,就算人家心里没人,也只是把你当妹妹。
一二都是死穴,没得解。
可人就是这样,明明知道会杯具,可还是紧赶慢赶着要去当傻瓜。
好比我这大头虾,纵然有这么强大的事实做论据,内心深处却依然有着股侥幸,指望守得云开见月明。
这种侥幸很可怜,其实它只是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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