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我去。”
玉娘诺了声,规规矩矩随行在陈女官身后三步,陈女官不说话,她便也不开口。
两个一直到了昭阳殿前,早有小宫女飞奔进去禀告,这头高贵妃听着陈女官将谢采女带了进来,倒是不及了:“叫她先进来,上回圣上赏的那支翠玉搔头,我瞧着挺衬丽御女肤色,我交了她收进库的,取出来给了丽御女。”
就有宫女出去传话。
朱德音满心欢喜地离坐给高贵妃磕了一个头,又笑道:“妾谢娘娘赏,娘娘坐了这会子,怕是乏了,妾无知,以为娘娘该保重玉体,歇一歇再来理事的好。”
高贵妃只叫陈女官进来,就有晾一晾玉娘的意思,听着朱德音这样,倒是正中下怀,抬手摸了摸鬓角,道:“乏倒是不乏,只是这发髻梳久了,扯着头皮有些疼,我心上倒是想略松一松,可谢采女在外头,她到底得了殿下青眼,同一般采女不一样。”
只为从前李皇后下过朱德音脸面,朱德音心上就有些衔恨,这回听着玉娘得了李皇后喜欢,就比她以为玉娘得了乾元帝宠幸时更恼些,也是个迁怒的意思。
所以明知高贵妃那话头不好接,还是道:“娘娘玉体贵重,哪受得住这个。
想来谢采女知道了,也愿意在外头候召的。
娘娘即要歇着,妾且告退,顺路也同谢采女见一见,自掖庭一别,也有两个多月不见了。”
正说话时,陈女官已走了进来,高贵妃已左右叫两个宫女扶着站立起来,听着朱德音这样讲,芙蓉面上满是喜欢赞许之色,点头道:“你去罢。
你们姐妹这些日子没见,也该好好说道说道。
你随我来。”
下头这句却是对着陈女官说的,朱德音听着高贵妃这话心上不知怎地就有些后悔,只是话已出口,不好收回的,只好笑吟吟地屈身告退,转身走到殿外,果然见玉娘立在殿下。
采女进宫时依然是八月,如今已是十月的天气,本就多风,昭阳殿前地势广阔,自然风势更大,玉娘立在殿前,身子虽没动,可裙袂飞舞,一眼望去几欲凌风而去。
朱德音站了会,原本想上前说几句,待得见着玉娘立在风里,知道高贵妃这一晾,不是一时三刻便了的,玉娘身上衣裳单薄,站得久了,染上风寒也是有的,心下大快,到底还是走到了玉娘身边,哈哈了两声,这才扬长而去。
高贵妃这一晾玉娘就是半个时辰,玉娘站得脚酸还罢了,身上也有些发冷再熬下去只怕就要冻出病来,玉娘的眉间微微蹙起。
忽然身后有个孩童的声音道:“你是哪个?你犯了什么错,我母妃罚你在外头站?”
玉娘循着声音看过去,身后八九个宫娥太监簇拥着个五六岁的男童,生得粉嘟嘟一张脸,眉目如画一般,身着皇子冠服,照这年岁算去,应该是皇三子景明了。
皇子的身后跟着宫女太监不出奇,出奇的是还跟着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身着黑甲,外罩黑袍,浓黑的长眉似要插到鬓角去一般,正是神武将军赵腾。
玉娘把赵腾扫了眼,恭恭敬敬地对着景明跪了下去:“奴婢采女谢氏,见过三皇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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