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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娘从芙蓉亭避开,怕孟姨娘过来撞上谢怀德二人,想了想,顺着花经径直往孟姨娘房中去。
孟姨娘已听秋紫说了前情,只怕玉娘心中生了芥蒂,忙跟着秋紫过来,正同玉娘在半路撞着。
孟姨娘不知玉娘是为着避开谢怀德,见她不在亭中等候,只以为她生了意见,顾不得秋紫在身侧,过来拉了玉娘的手道:“好孩子,你疑我也是应该的,只是你也该听我说说苦衷。”
玉娘垂了眼道:“听姨娘说什么?我只想请教,姨娘是如何收拢住荷香的?姨娘就不怕她忽然反口吗?”
若是荷香咬出孟姨娘来,以马氏对她的痛恨厌恶,必然借机发作,到时只怕谢逢春都保她不住。
不想孟姨娘听了这话,脸上就是一笑,她的容貌与玉娘有几分相似,尤其笑起来,都是眼中水汪汪,又是成熟的妇人,格外娇媚:“也没什么了不得,不过是余氏浅薄,她日子过得不得意,不敢对着谢逢春马氏生气,也怵着我,便把气出在了身边的丫头身上,不拿她们当人瞧。
你没见过荷香几回,怕是没留意,荷香的右足是有些跛的。”
话说到这里,玉娘已然明白,想是荷香在余姨娘的磨折下跛了足。
一个女孩子形貌自是要紧的,脸破了固然日后难嫁,这腿脚不好,一样要受挑剔,因此荷香对余姨娘衔恨也是有的。
只是她做了这些事,叫发卖出去,哪里又有好地方去?莫不是孟姨娘答应了她,前脚她叫人牙子领了出去,后头孟姨娘就去买人?
玉娘又问:“姨娘替荷香安排好了?”
孟姨娘道:“人无信不立,我总不能言而无信。”
听着这句,倒是勾起了玉娘的怨气,因道:“姨娘在家,前有主母,后有卫氏余氏,为自己盘算也是应该的。
姨娘虽瞒得我密不透风,竟还记得叫秋紫护着我,也算周到了。”
再说孟姨娘听了这些,不由也冷笑道:“你真当着我用你做筏子?便是你从前不在这里不知道,如今满府打听打听去,我孟胭红怵着哪个?左右不过是一条命罢了,我也是白捡了这些年活头。
这会子不过是瞧着血脉的份上,有意设个局,好叫你晓得些厉害,如今不过一个商贾的后宅就有这些弯弯绕绕,何况那个地方,那些贵人们少说都有一千个心眼子,一个不小心,便是千古恨。
我这里倒是一心为你,可你就是个清白的吗?你自己受了委屈,大可自己出头去。
谢逢春正要用着你,自然要为你张目。
你倒来寻我!
自是料准了我不会不出头。”
玉娘微微侧头,拿眼去看孟姨娘,轻声道:“姨娘当真不知道?若是我自己去了,马氏那里可如何肯放过我们母女呢?”
玉娘说话声气低徊,到了母女两个字的时候却格外咬得重了。
孟姨娘娇若芙蓉的脸上一闪而过一丝恨意,就道:“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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