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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吧,这一担的柴我都要了,帮我送回去多赏你两文。”
离玉点点头,转头向旁边一直照应着他的农人父子说了几句,然后就抗起扁担跟着那妇人走了。
一路串了三四个冷清的胡同,那妇人走到一个斜居的独门小院前停了下,离玉在一旁等着那妇人掏钥匙开锁,一阵夹杂着茉莉香气的热风吹过,离玉抽了抽鼻子,眼角的余光瞥到香气飘过来的那边,半开的院门里一个翠绿的窈窕身影正在轻笑着把一个年纪不小的汉子拉进院子。
正在开锁的妇人似乎也发现了那边的情况,却眼皮都不抬的只开锁推门,离玉跟着妇人身后不声不响的柴禾抗进院子里,只见这院子不大,一间坐北朝南的正房,两边耳房很小,只适合放些杂物,院角一棵石榴树正长得茂密,下面是一溜花架,院子正中放着一个一人高的瓦缸,里面漂着两三片浮萍,下面几尾红艳的凤鱼正各自游得妖娆自在,离玉顺着那妇人的指点,把柴禾卸在了东边的小杂物间了,刚出来,就见那妇人从西房里拿了一瓢清水出来。
“喏,喝口水歇歇脚。”
妇人把水瓢向前一送,离玉一边道谢一边接着水瓢,仰头‘咕咚咕咚’把水喝了下去,那妇人又递过一条湿汗巾,离玉接过,只擦了两三下,眼瞧着一条原本还算干净的汗巾就黑得仿佛刚擦完锅底,离玉嫩脸一红,手里拿着被他弄得黑糊糊的汗巾还也不是不还也不是。
那妇人半侧着脸瞧了离玉两眼,也不着恼,伸手拿过离玉手里的汗巾转身进屋又投干净了拿出来。
离玉有些不好意思的讷讷了两句,接过汗巾又擦了擦脸,这会汗巾虽然没被糊得乌黑可也没好倒哪儿去,那妇人倒也好性子,见离玉擦了几下停下就又拿过汗巾去投,来回三次,离玉原本脏兮兮的小脸渐渐露出了本来的颜色,那妇人一声不响的侧着脸上上下下打量了离玉半天,忽然面露狐疑的一猫腰,一只葱白般的手直取离玉胯间。
离玉被一爪擒龙摸得浑身一抖,‘嗷’的惨叫一声惊跳了起来,脑中瞬时闪现什么中年男子把无知妇女以招工名义骗回家中先奸后杀的新闻介绍,又想起刚才他在院子外面看到的那个女人拉男人的事情,越发认定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保不准一会儿从什么地方跳出个粗壮大汉,给他下个仙人跳,让他不但拿不到钱还要把之前得的那点钱都掏出去。
那妇人一摸之后极为意外的‘咦’了一声,又瞧见离玉白着一张小脸惊疑不定的看着她,头上更是被吓得冒了汗,妇人板着脸三下两下的眨了眨眼,终于绷不住的‘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离玉又被吓得小跳了一下,可怜兮兮的望着一下子笑得花枝乱颤的女人,心里‘突突’跳了几下,开始一点点往后挪,打算要是事情不妙,他就舍了钱先跑。
“瞧你这小样儿——”
那年轻妇人笑了一阵,终于止住笑,面色潮红的直起身,离玉在妇人几眼打量中忍不住又退了一大步,那妇人桃花眼溢满笑意的又闪了几闪,才从鼻子里执拗的哼出一声,娇声道,“怕是连女人的毛儿都还没沾过吧?”
离玉被妇人那满是笑意的桃花眼闪得脸上又升了个温度,心里虽然想说他不但碰过女人,连老婆孩子都有,可却也明白这话要是从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说出来只会让人觉得是在扯谎。
妇人见离玉半张着嘴讷讷了半天却连半个字也说不出来,一张白皙的单薄脸皮儿却又可怜兮兮的烧得红里透紫,忍不住心里大乐,本想再逗离玉几下,可眼瞧着离玉那双原本就水汪汪的杏眼被窘得水汽弥漫,如同小动物般可怜兮兮的盯着她连眨都不敢眨,心里一下又变得不忍起来。
“瞧你这样儿——”
妇人抿嘴笑着上前两步拉住惴惴欲逃的离玉,三步两步把他拉回到院子中间,拿起湿巾对待小孩一般的给他擦起了脖子和耳朵:
“原本我还以为是自己发善心拣了个女扮男装的小丫头,却没想到竟是个真小子,瞧你这小子不但脸长的像丫头,连性子都腼腆得经不起人逗!”
离玉缩着脖子下意识的躲闪着对方的手,那妇人擦了几擦,见离玉还红着脸闪,就哼笑了一声,光着手‘啪’的赏了离玉一个大脖溜,戳着离玉的脑门低笑道:
“说你腼腆你就上脸是不是?我这年纪要是再大两岁,恐怕连你这么大的孩子都生得出来,你一毛头小子,还怕我占你的便宜不成?”
离玉被打的‘哎’了一声,又听那妇人这么说,就老实起来不再躲,那妇人又拿着汗巾在离玉脸上擦了几擦,见离玉虽不再躲,但却一直半低着头,拿一双黑漉漉的眼好奇的偷觑她。
“看什么看?不信我不会占你便宜?”
妇人半噙着笑瞪了瞪眼,“小鸡贼,既然这么小心眼就自己擦吧!”
离玉接住女人扔在他脸上的汗巾,讪讪的低着头有一搭没一搭的瞎抹着自己的脖子,刚才那妇人的话虽然听着有些奇怪,不过要是真算算,这古代女人一般十三四岁就成亲生子了,这妇人看模样也就二十六七,要是结婚结的早,有一个十三岁的孩子也真不是件希奇的事,这么想的话,那刚才那妇人对他也不算调戏……只不过……他上辈子和妻子是从学生时期谈的恋爱,后来妻子走后他又一心扑在儿子身上,被妻子以外的女人碰上肢以外的部位……次数……很少。
妇人进了耳房不大会儿的功夫又出了来,把一把散钱塞进离玉手里:“哪,好好数数,看看少不少?”
离玉望了望粉面含笑的女人,真的低下头不嫌害臊的数起来,那女人见离玉那小气鸡贼的模样却不感生气,只被离玉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又逗得忍不住‘扑哧’笑了声,离玉数对了钱数,高兴的仰头道谢,那妇人瞧着离玉弯起眼笑模笑样的讨喜模样,忍不住伸出尖尖的手指对离玉那张嫩生生的娃娃脸拽了两把,离玉因为手里正攥了钱,心里美得早已把刚才的窘迫忘到了天边去。
那妇人对离玉爱不释手的拉拉衣服,又掸掸裤角,最后还从耳房里拿出两颗煮熟了的红皮儿鸡蛋塞到离玉手里才恋恋不舍的放离玉走。
离玉被拿妇人送出了门,转了个拐角,停下来,拉拉衣服,掸掸裤脚,又数了数手里攥的铜子儿,然后蹲下身,在地上抹了把灰毫不客气的糊在了自己脸上。
他可不想因为这张脸被某个恶霸堵在路上,虽说他不是女娃子,不过他从他那个外甥女那里得到的教育就是,古代社会很可怕,恶霸不但会强抢良家妇女,还会强抢良家妇男,而且似乎尤其喜欢像他现在这个身子这样的没长齐毛的小男娃,所以,安全第一,抹灰很重要。
26蚂蚁垒窝?
26蚂蚁垒窝
拿着卖柴赚来的五十六文钱,离玉回到了三角集贸地,那对农人父子都还没走,看到离玉回来就乐呵呵的把离玉招呼了过去,眼瞧着太阳已快升到正午,老汉问离玉卖完柴禾是不是要回家了,离玉说出自己想买个新瓦罐装米的想法,那老汉想了想,一拍胸脯就把事情包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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