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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串了几条不大的胡同,离玉只觉眼前的街似乎一下子宽了不少,瞧了瞧那一块块漆了红描了金的大小扁额,离玉知道眼前这条街应该就是这里最大的商务休闲区了。
啊,包、包子!
闻闻味儿,好、好像还是肉陷儿的!
离玉刚经过第一个摊子,就开始感觉迈不动腿了,那守摊子的大叔瞧了瞧离玉那张沾了灰的瘦脸,哼了一声,一甩手里的汗巾,赶跑了一只不停围着那蒸笼飞的苍蝇。
摸摸自己不怎么鼓的钱袋,离玉黯然的咽了咽口水,走开。
啊,馒、馒头!
瞧瞧样儿,还,还白胖白胖的……
踌躇犹豫,然后再摸摸钱袋,离玉又咽咽口水,走开。
一连经过了五六个卖吃食的小摊,离玉终于再也经受不住食欲的折磨,神形疲惫的蹲在墙角下面,望着对面那红漆鼻瓦的酒楼,就着一旁混沌摊儿上飘来的香味啃干粮。
一只上好的耕牛四两五。
一只能下蛋的肥母鸡三十五到五十五文不等,价钱高低端看它下蛋的频率是两天一次还是一天两次,另外还看那买卖两边的口才和眼力。
一斤肥肉二十二文,瘦肉十八文,貌似肥肉比瘦肉更得这时代人的宠。
秤杆一抬,粗面十二,细面十五,不说斤两是究竟你能买到多少要看那掌称的二掌柜手够不够黑,而那细面虽然叫了一个‘细’字,但实际上却根本比不了离玉上辈子吃过的精白面,那米论斗卖,只看年成好坏,陈黄米二十八,新白米三十五。
馒头,烧饼,一文一个,包子每个有拳头大小,素陷儿五文三个,肉陷儿的五文俩——
离玉一边啃他的干饼一边在心里估算着他这一路溜达过来得到的市价信息,仔细分析一下,这市面上的东西好像都不算贵,看着这街上人来人往,虽然衣着光鲜的人少之又少,可也看得出这世道平和,百姓安顺,不过人家安平是人家的事,他现在最重要的却是顾好自己的肚皮……还有,还有那人的……
数数钱袋里的两吊铜子,一吊七十四个,一吊一百整,不论买什么,也最多只能吃上十天半个月,之后的日子怎么办?
离玉苦恼不已的咬着沾着面渣儿的手指,眼睛没有目的的四下乱瞟,街上卖肉卖菜,卖香囊卖手帕,卖什么的都有,要是他种下的东西有了收成就好了,不过就算那些东西有了收成,他们自己吃恐怕都还嫌不够,又哪有剩余的拿来卖呢?
窝在墙角里想了半天也没想出生财之道,离玉终于放弃般的叹了口气,拍拍手站起身,转头离了这城里最繁华的一条街,寻着大概的方向向他之前打听好的银楼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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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过那个绿漆挂扁的正门,离玉绕过一条胡同,来到那个不停传来丁当声响的小院儿前。
瞧着那虚掩的乌色小门,离玉犹豫了一下,推门而入,院子里两三个生着火的小砖炉旁都守着人,看到离玉进来,只抬了抬头,却也没人多嘴询问。
离玉四面望了望,刺溜一下钻进了院里一扇挂布的小门里,门里斗室小小,只有一个比人高出许多的乌黑长柜,长柜那边坐了个伙计,瞧见离玉缩头缩脑的模样,眼皮夹了夹,爱理不理。
“我,我卖这个……”
怯生生的把自己熬了一夜才拆下来的金线团高高的递上去,离玉在下面殷殷的盼,要知道那金线拆下来只有头发丝那般的粗细,要把它不断不乱的缠成这小孩儿拳头般大小,他有多么的不容易!
“……”
高坐在柜上的伙计拿起离玉递上来的线团眯起眼睛看了看,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短短的抛下三个字:
“不值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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