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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饭的时候,尚坤又莫然其妙冒出一句,“阿圆,等你及笄我送一分大礼。”
“纤离吗?”
忆君婉转表达她的要求,金银珠宝都是俗物,尚府不缺,她也看得淡,惟记起那匹枣红马时常心中挂念。
纤离既温驯,又通人性,也不流落到什么地方去?
“给你再寻一匹合适的马。”
尚坤抿过一口葡萄酒,放下示意再来一杯,眼底一抹青色代表他曾熬过夜。
云香拿酒壶的动作奇慢,眼睛瞥向忆君求助。
尚坤觉察到身边侍女的小动作,转头轻哼道:“饭后到云尚仪跟前去领罚。”
云香应诺,眼神不曾抬到桌面以上。
忆君不知道她该不该当老好人,却听尚坤叮咛她:“阿圆,刁奴欺主,有好心不能滥使。”
这就是不许她开口,忆君点一下头,继续问和自己相关的问题:“习武师傅什么时候来?”
一边斟酒,尚坤心思飘游,随口应一句马上。
人望着屋外的紫薇树出神,冷不丁冒出一句:“阿圆,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纤离”
,这是忆君对尚坤提出的第一个物质要求。
他没有正面回答,只答一声知道了,目光悠远,远眺西方,那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晋阳大长公主和老国公和离,过了一辈子,临了分道扬镳。
市井酒肆中都当成奇闻来谈,他们还听说老国公被气得卧床不起,尚府谢绝一切访客上门探病。
尚家真是怪,小侯爷装病,老国公怕是也在装病罢,任谁被强压着和离,也要心里不痛快一阵子。
只有尚家人自己才清楚,老国公不是生病,而是被儿孙幽禁在府中,他的亲信羽翼一夜之间被清理得所剩无己,特别是曾经掺和过豢养私兵的人,全家被发到偏远人际罕至的田庄,一年半载后或生病或落水全没有好下场。
老国公谋划多年,苦心经营,在各大庄子、马场零星布着兵士,加起来有八千余人。
这八千人如今成了烫手山芋,扔出去如实上禀,天子很难再相信尚家其余人的清白,在皇家心底留下猜忌,后果不堪设想。
更不能留下,又没法遣散出去,各地的兵丁、人口都有造册,添人减人都在明册记录,天知道老国公是怎么瞒天过海收拢这么多的人。
定国公急得焦头烂额,索性把烂摊子交给次子去办。
那日国公府里,父亲振振有词都是为了尚家好,免得一次失利全军覆灭,只为尚氏不再重蹈四十年前的惨剧。
这那是为尚家好,这是把尚家往火炕里推。
定国公愁得白发生起,暗骂从父亲再到儿子全是吃人的祖宗,祖孙两人就像仇家一样,孙儿亲手砍了那边府里数位老仆,那神情……
定国公闭了闭眼,尚家太强太招人眼目,可一但示弱,倒地就能被咬死。
强就强点,别压着皇家,更不要仗势欺人,历来定国公府和尚氏的一惯做风都如此。
但愿,今后还能安稳度过去。
☆、第49章长街并行
之前尚坤答应过放她回家住几天,忆君老早盼着,光明正大搜罗好东西:四季应时的丹药、熏香用的香饼、胭脂,还有打发阿苒去厨房特意点了几样对罗大婶口味的糕点,又给杏儿和采儿挑出几件漂亮的衣裙……
杂七杂八,足有两个大包袱并一个食盒,堆在圆桌上挺显眼。
忆君围着桌子转了两圈,她是不是太小家子了?真是没见过世面,让别人一看以为她把公主府都想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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