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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梦雪紧紧收住眼底的泪,缓缓步出殿外。
设计在茶水中下药是她不对,但宁澄江既然走了,何必去而复返,若非如此,也不会酿出这桩子事。
如今恶果已就,那个人反而不知是何态度了。
她不明白,她真的不明白。
红蔷馆中,听了小荣报来的消息,古幼薇不禁捧腹大笑:“她真是这般模样吗?”
“可不是!
人人都瞧在眼里了呢,皇后娘娘的眼圈都红了,若非当着众人的面,只怕她会哭出一缸眼泪来!”
小荣作出惋惜的模样,“说来皇后娘娘真是没个计较,以为仗着腹中这块肉便能将陛下的心夺过来,谁知陛下正眼也不瞧她一下,立马将她赶出来,难怪皇后伤心了。”
古幼薇的笑邪气而恣意:“看来她真以为自己怀的是凤子龙孙,其实不过是个孽种,那一晚她自己喝得酩酊大醉,神志恍惚,还以为心心念念的天子之尊去而复返,她哪里想到会是一个龌龊卑贱的侍卫呢?自然了,这秘密也只有你我知道罢了。”
“如此一来,皇后不免落了把柄在娘娘手上,往后不但是她、乃至整个古家都不敢对您不恭不敬了。”
古幼薇轻轻往椅背上一靠,“她若不碍着我的事,我自然不会对付她。
今后也是如此,她要是安安分分的,我非但不会害她,还要尽力帮助她,谁让她是我姐姐呢?”
她话锋一转,“对了,玉成夫人那边如何?”
“玉成夫人心思深沉,面上瞧不出来,不过她一向自诩与陛下情深,出了这回的事,我看定得生出嫌隙了。”
“这样才好呢!
我顶看不上她那副装模作样的样子,好像离了陛下就活不成似的。
越是得宠的女人,越是见不得别人有宠,更何况生了孩子?这回我倒要看看她受不受得住!”
古幼薇轻轻抚摸着光滑的檀木桌,眼睛微微眯起,唇角的微笑古怪而可怖。
小荣觑着她,小心地道:“娘娘,恕奴婢说句不该说的话,即便皇后和玉成夫人都与陛下疏远,娘娘也不一定能顺利得宠……”
古幼薇锋锐的目光投向她,令她一阵心惊胆战,小荣自觉地住了口。
古幼薇却轻轻笑起来:“本宫得不得宠不要紧,只要能令那两人难受,本宫就觉得快活。”
她指了指胸口,“长久以来,这里总堵着一口气,如今总算舒了一些了。”
疯了,真是疯了,小荣之前只觉得这位主子毒辣,如今却说不上什么滋味,她简直不像个正常人。
古幼薇未曾留意到她的思绪起伏,转而道:“江植那边处理好了吧?”
“娘娘放心,他再要开口,除非从土里爬出来。”
“那就好。
他此生能一亲皇后芳泽,也算死而无憾了。”
古幼薇闲闲地理着指甲,“不怪本宫狠心,只是这件事决不能让人发现端倪,尤其是金玉言,她可不是好惹的。”
这一晚,玉言推说有病,早早便睡下了,就连宁澄江过来,她也不许人开门。
宁澄江在玉茗殿外站了好一阵,终于无奈地转身离去。
玉言望着头顶淡赭色的纱帐,轻轻道:“文墨,你会否觉得我太过矫情?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常事,何况他是皇帝,这后宫都是他的,哪怕为后宫开枝散叶计,我也无权多说什么。
更何况,我并不是妻,只是诸多妾室中的一个而已。”
文墨沉静地道:“夫人与陛下相识十年了,自幼时一路结伴行来,其中种种,情深如许,即便皇后也自愧弗如。”
“是啊,十年了,这十年来,他不曾对我说过一句假话,我所求的也不过如此,可如今……文墨,你说他是不是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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