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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让他觉察而又有效的方法。”
亨利又叹了口气,“这可是要求一个医生有间谍的本事。”
科佩塞斯库先生尴尬地搓着双手,这模样倒让金发的年轻人为自己的不专业而内疚起来。
“我可以采一点样本吗,先生?”
亨利微笑着转换了话题,“我的意思是,取一点克里奇大人的头发或者指甲什么的。”
“哦!”
科佩塞斯库先生连忙点点头,“如果只要一点点是没有问题的,我来帮您。”
他从钥匙扣上取下了一把便携式小剪刀,又戴上金边夹鼻眼睛,这才单膝跪地,弯下腰,非常小心地拈起“睡美人”
的几根头发。
“这么多吗?”
“哦,请再多一点,只多一点儿就可以了。”
“好的……”
科佩塞斯库先生最终将一小撮淡黄色的头发放在洁白的手帕中,包好了递给亨利。
“非常感谢。”
医生将样本揣进怀里,然后表示他暂时不需要再做什么了,于是主人把室内的光线调暗了一些,领着他出去。
看着老人佝偻的背影,亨利心中原本就有的疑问像发酵的面团儿一样变得越来越大,终于有些冲动地说出了口:“对不起,科佩塞斯库先生,请原谅我的冒犯,我实在是有些好奇:作为一个人类的您,为什么会成为吸血鬼的仆人呢?我的意思是,您似乎对克里奇大人非常非常地忠心。”
科佩塞斯库先生转过头来笑了笑,脚下却没有停,他沉默地把亨利带出了地下室,又关好门。
就在亨利以为他不会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却慢吞吞地开口了。
“人老了,回忆小时候的事情就得费点儿时间。”
科佩塞斯库先生摸摸胡子,又掰着指头算了算,“大概有六十多年了吧,从我第一次见克里奇大人到现在,的确是整整六十三年了。
那个时候苏联人已经占领了罗马尼亚,他们可不会对纳粹盟国客气,把什么东西都拿走了,到处一团乱。
我和父母失散,流浪到一个偏僻的郊外,什么吃的都没有,几乎快要饿死了,那个时候是克里奇大人捡到我……就像捡了一只小狗,但他给我面包和黄油,让我活了下来。”
“您不知道他是吸血鬼?”
“他第二天就告诉我了。”
老人耸耸肩,“天哪,我那时候只有六岁,吸血鬼就只是奶奶们嘴巴里的传说。
我记得我当时给克里奇大人说:‘你可以喝我的血,但是能每天给我一块儿面包和一杯牛奶吗?’他就回答了一句‘好啊’,然后就把我养活大了。”
亨利吃惊地叫起来:“他吸了您的血?”
“不,一次都没有,”
科佩塞斯库先生看着亨利的眼睛,“所以他一直都是我的主人,我得还那些面包、牛奶和黄油的债。”
霍尔米契镇的神父跟他的教堂一样古老,满头白发,弯腰驼背,头昏眼花,忏悔的教徒常常得冲着他耳朵大声叫喊,才能得到宽恕。
他每天只能为上帝服务一小会儿,做弥撒和举行其他仪式的时候,圣职助手们都得打起全副精神。
不过他倒给了科佩塞斯库先生和克里奇一个很宽松的生活环境。
他们就像两条平行线,神父管理着白天的教堂,而科佩塞斯库先生和他的主人接管夜晚的教堂。
当亨利看着夕阳落下,天边的云朵由金红色变成了暗红色时,心中有些奇妙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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