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样的冲动在这个扔走,会有另一个,也许还不如这个的可能性下,被顾凛川生生忍住。
手捏成拳,面色沉沉,众人看着都不像是嫁女儿,倒像是被逼着把女儿给了哪个恶霸。
沈端言不着痕迹地拍拍顾凛川的手,冲他笑笑,低声道:“你也不希望闺女离家门前,看到的是你这张冷脸吧。”
那倒是,遂顾凛川又冲闺女和暖温柔地笑笑,扶起闺女来,至于女婿,管他去死啊!
就这么着,把闺女送出门,顾凛川关上门后,整个人就像是空出一大块似的,空洞洞的眼睛看着天,看着往日里小红嬉闹的庭院,终是长长叹出一口气,特凄凉的说:“就算真还有个孩子,也不要闺女了,在身边宠着爱着十好几年,一朝嫁作他人妇,这滋味真不好。”
“没事,咱有儿子,还能挣个阿沁回来。”
阿沁如今满了十二岁,正是甜润得像夹心巧克力一样可人的时候。
到底是从小看到大的,顾凛川也十分宠,有时候比对阿初还好几分。
不过,萧霄就是再舍得阿沁,也打算把阿沁留到十六岁的,至少还要四年。
萧霄打的估计就是他现在走不脱,还有儿子婚事需办,不得不留在长安的主意。
但,谁说留在长安就一定要继续作官,谁说留在长安就不能养鱼放塘。
闺女嫁的长安婿,儿子娶的宗室妇,一家子是离不得长安了,是以,顾凛川几年前就开始找人把后园那块大塘子收拾收拾,他打算养鱼了!
白鲢、刁子、青鲤、草鱼、鲫鱼……还有虾、蟹、王八。
那塘够大,几万尾苗放下去,鱼塘如今已经热闹无比。
顾凛川也不叫人捞,就每天自己闲着下几杆子,钓起来就和沈端言在塘边烤着吃。
这天夫妻俩又在塘边烤鱼吃,也没听人报个什么,萧霄就从旁边蹿出来,眉眼挑高:“挺乐呵嘛,我看你们俩都乐不思蜀了。”
“怎么也不通报一声,没点准备。”
沈端言也不跟萧霄讲究,把烤好的鱼放荷叶上递给萧霄。
萧霄接过,他也不讲究,随便坐下开始啃烤鱼,抹了蜜烤得焦香四溢,灸烤过的甜香,让人欲罢不能。
萧霄吃了多半个,开稍感觉有点满足,这才开口道:“姐夫,你是打算不上朝了?”
“陛下的意思我明白,但我不欲再为官,我对权利诚有野望,但到一方大员已经足够。
接下来的日子,我想与言言安安稳稳地过点清清静静日子,这些年累她随我东奔西跑,以后该我迁就着她过日子了。”
顾凛川话说得特漂亮,当然,也有一半是真的,比如他是真觉得自己应当好好顾一顾沈端言,这些年奔波不定,真没跟着他过几天清静日子。
这么说,萧霄能理解,不过不代表他会允许,这么好用的臣子,怎么也舍不得放过:“内阁首辅也不干?”
“不干。”
“为何?”
“说句心底话,陛下,您不很能看顺眼我,我也知道自己的分量,与其不知哪天您气不顺弄死我,不如趁着陛下好,我也好的时候到此为止。
再说,我不还答应到时候顾汝中他们几个出事我捞他们去嘛,总得我好好的我才能捞他们呐,是以,陛下,就到这儿吧,再往上,我怕……我怕我也控制不住自己,今儿交心的话就到这,再多,您明儿就得弄死我。”
顾凛川是知道自己心底对梦境仍留有些许恐惧的,以及,萧霄说起来是梦境里的大仇敌啊,是杀死他,让他背一大堆黑锅死掉的淳元陛下。
万一真露出点苗头来,他生恐自己收不住,真到你死我活那一步,只他一个,他没所谓,偏他还有妻子儿女,哪个都能让他舍不得死。
萧霄:卧槽,姐夫你什么意思,你这意思是你怕自己权利太过的时候会想着造反吗?就是不想入阁作首辅,也没必要这样吧,你再这样说下去,不用等明天我就得弄死你。
“是既不想入内阁,也不想再涉朝堂?”
“正是,还请陛下允准。”
萧霄沉思片刻,继续吃鱼,吃完手里的烤鱼,才道:“行吧,也行,左右日后都是要留在长安的,有事我还能找你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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