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们静静看着,俩小孩儿也坐在一旁静静无言。
好像谁都不愿意打破这难得的宁静时光似的,直到顾凛川沏好茶,一一给他们分好,他们才开始互望一眼,最终还是顾凛川开的口:“陛下,您有话就说吧,憋着容易上火。”
萧霄:……
“姐夫,咱们抛开那些东西来谈几句话行吗?”
萧霄排除众议前来,当然不可能只是为看儿女,巡盐事,或是被闷着了。
做皇帝这么多年,他真没有这么不靠谱好不好。
“行,你说。”
顾凛川说着,又给众人再满上一道茶水。
萧霄几经犹豫,终是说出口来:“姐夫,我……前些时候梦到自己拿着带血的刀子,醒过来的时候,鼻腔里清晰地可以闻到血腥气。
起先我没多想,后来我又梦到过一次,后来那次,我清楚地感觉到,带血的刀子是从……是从汝中胸腔时抽出来的。”
顾汝中用力拍萧霄几下:“都说你想太多了,咱们这么好,你怎么可能杀我。
再说了,就算你要杀我,当我是傻子啊,我不会跑啊。
就像安亲王似的,跑到海外去,活到一百岁没准还能上山下海呢。”
“你不懂,我清楚得感觉得到那不像是梦,它好像真的发生过,真实得让我想立刻把你弄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
萧霄之所以不找别人说,来找顾凛川,是直觉得在顾凛川这里也许会有他想要的答案,又或者纵然没有,找端端姐求下安抚也是极好的,而且还有沈观潮能出参考意见呢。
顾汝中:“噢,那段时间你不肯见我们,还时不时传出要调我们几个远远赴任的消息原来就是因为这个。
我还以为什么毛病,喂,那是梦好不好,梦都是反的。”
萧霄这时却十分严肃:“太过真实,宁可说出来你们都防备我,都嘲笑我也好,我是真不愿意某天真这么做,然后就真的是孤家寡人一辈子凄清无比,连死都不敢死,怕你们在黄泉路上等我。
我是真的梦到过这些,所以才会这样不安,你们别闹好不好,当个正经事。
防备我也好,走也好,笑也好,不当回事也好,认真一点想想行不行。”
说完,萧霄还觉得不够:“人这一辈子有几个三十年,我跟你们几个,从三五岁起就玩在一起,到现在都快三十年了。
我这辈子,也就你们几个过命的朋友,再多一个都没有,你们要有事,我比你们还不好受。
说句不好听的,你们死了倒痛快,留下我只能日日夜夜自我谴责,自我煎熬。”
顾凛川:当皇帝的就真这么得天独厚,这也能行。
好吧,他自己都能梦这么长一生呢,何况人家是老天爷的亲儿子,不开点挂怎么可能嘛。
萧霄说完后,几人确实沉默下来,谁不想好好活着呢,尤其是他们的人生这么好,活着的每一天都这么圆满开怀,谁会想不开寻死呐。
张钧平时看着挺不拘小节的,这时却最先开口,拍着萧霄的肩,说了一句无比感性的话:“我们走了,你不也孤家寡人,你能说出来,就意味着在乎我们这几个。
都这样了,死又何妨……”
然后,又加一句特不贴心的:“你放心吧,我就是要死了,为免你日日夜夜受煎熬,我也留封遗书,叫人想尽办法弄死你来陪我。”
顾汝中:“你有毛病吧,这时候说这话,他回头就弄死你,让你家那乖女乖儿子跟着他妈找后爹去。”
“诶,你说话能不能好听点。”
“是你丫说话先不好听的!”
顾汝中还没答话呢,萧霄就先吼一句。
张钧:我是真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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