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未久留,吃过午饭提溜着姜云给的几味药,便又赶着自己的老黄牛走了。
走前往另一个房间一瞥,却见戴靖雪半低着头,正在给自己的脚踝上药,裸露在外的一片肌肤,白白嫩嫩的,噌地就搁在了付子栖的心头。
她骑着一头老黄牛,半靠在老牛的身上又慢慢悠悠地回了家。
回时的心情反而没有出门时的心情那般好,说不清为什么,心里头堵了一块软软的棉,软得与戴靖雪偏头的一笑无异,却又堵得好似戴靖雪横于前半生的不幸纠葛。
半夜里她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猛地灌下去,心肠都凉透了她才吐出一口气来。
“如果是我,我还会像她这样笑吗?”
别说她是戴靖雪了,就算她是苗宛彤,撞上大运遇上了姜云,她也许都还会怨天尤人一番,更别说戴靖雪这样被欺被骗,一无所有的了。
入秋时节她又驾了一匹马去去险峰,这次腿脚快,她跑起来跟要飞上天似的,长发束于脑后,装了一个十分潇洒英俊的浪荡公子样。
许就是缘分,她又于半途遇上了戴靖雪,她心突然就跳了起来,也不知是马儿颠的,还是见到戴靖雪后激动的。
付子栖将缰绳一拉,身子微伏,一把捞起了戴靖雪。
手脚虽不便,但戴靖雪的一身功夫跟刻在骨子里一般,当下便要出手相拦,付子栖一瞧不对忙唤了两声:“戴姐姐,是我,付子栖。”
戴靖雪僵着手,慢慢地停了下来。
付子栖用舌尖抵了抵门牙,转头冲着已经坐在她身后的戴靖雪笑笑:“山路不好走,顺路带姐姐一程。”
身后好半晌没人说话,付子栖心里直打鼓,怕真将人家给惹恼了,一边驾马一边分神注意着身后的人。
半刻钟后戴靖雪道:“那便往回走罢,我出山。”
“咦?刚刚不是往山里走,去云姐姐家吗?”
“发现自己的脚程赶不到,半路又折回去的。”
付子栖咬了咬牙,鬼机灵的心思一转便知道戴靖雪话里的意思了。
当年闹事大,直达朝堂,秦国公上下被抄满门,无一人逃出,有关事宜者皆没落个好下场,血流成河,整个京中笼着一层黑雾。
今天,好似是秦文赋的忌日。
付子栖没按戴靖雪的意思掉头出山,反而又往山中加快了速度。
风呼啸而过,戴靖雪蹙起了眉尖。
“你的脚程出不了山,本就是注定了的。”
你的过去没法再掉头,你自己也该明白的。
第95章初相见(中)
“姐姐近来都没出去走走?”
那匹马半路蹶了蹄子,任凭付子栖如何软硬皆施、威逼利诱,这小白马愣是直挺挺地站在路中央,横竖也不挪那金贵的蹄子了。
付子栖这个半吊子水的姑娘,于武学上可谓一窍不通,赶个黄牛还可以,驾个马也只是表面看起来威风,实则自己先吓个不行。
付穹追在她屁股后面不厌其烦地跟她叨叨,唯独他家姑娘只当了耳旁风,听得心不在焉,上马后疯了一般不见了踪影,他追也追不上了。
戴靖雪倒也没恼,耐耐心心地等在一侧,见到付子栖偏着个小脑袋那抓耳挠腮的模样,也没忍住笑了起来。
她靠近马儿,轻轻地拍了拍,又去拉付子栖的手:“不远了,走回去吧。”
一只冰沁沁的手握在付子栖的手腕上,温度相差有些大,她一时有些愣,瑟缩了一下,紧接着伸手将戴靖雪的手从自己的腕骨上捋了下来。
戴靖雪也反应过来有些失礼,原本带笑的脸上漫过一层尴尬之色,她僵着那只被顺下来的手,慢慢地收了回去。
半途之中却被付子一栖一把捂进了手里,她怔得抬起了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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