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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二十五年六月十五日,帝并未因为纯贵妃的死而放开对纯贵妃家族的调查,以及更多的是对老三的调查,不得不承认,皇帝看着那个正值壮年的儿子深深觉得自己老了,在忆起当年对这个儿子的不公话语,皇上愧疚的同时打击的力度稍微的轻了一些,只严惩了一些靠向三阿哥的投机分子,皇上的心里依旧相信着他的三阿哥。
内务府已经被重新洗牌,从皇庄里抽调了一批新人进来,皇上深刻的感觉到粘杆处的好用,便把粘杆处也用在了内务府上,务求每一批事物进出宫都要做到绝对的安全,御膳房那边也安插了人手,宫里大幅度的裁减人手,各宫宫女近侍除了心腹以外几乎都换了个遍。
皇上因为后宫阴私得了厌食症,而皇后却只顾着照顾十二阿哥对皇上丝毫不理,令嫔想要凭借如簧巧舌凑上去,却被皇上一把推开,若说一开始对着丧女的令嫔有一两分怜惜,此刻看到浓妆艳抹的令嫔却多了几分恶心,此女亦不过如此,再忆起她的贪,厌恶之心又重几分。
令嫔不知道为什么皇上的眼神会越变越冰冷,她只知道皇后越是冷淡皇上也越是冰冷,她愤恨,皇后也不知道施了什么法勾走了皇上的魂,她可是好不容易才从这场大清洗里活下来的啊!
令嫔深深地记得十天前那个夜里,她睡不着所以想去看看她的儿子,结果她就看到了几个侍卫抬着一具女尸远去,她一眼便看到那尸体上的发簪,那是她收买了纯贵妃宫里一个小宫女然后赏赐给那个宫女的,天知道她当时是受了如何的惊吓才回到延禧宫的,那一刻就算是已经春天过去,她还深刻感受到那种刺骨的冰冷,在紫禁城里,只有皇帝是不会被糊弄的,也只有皇帝是最无情的,她开始万分庆幸她在拿到凤印之前并没有什么机会做坏事,而拿到凤印以后也只是为家人贪墨了些,而现在家人已经为了她顶罪,她又是毫无污点的了,只是可惜了她的小七,那么一招若不是后来十二阿哥中了毒本该是绝妙的一招啊,想到这里,她的心就揪着揪着的疼。
而皇后却并未如令嫔想的那样勾引皇上,她躲皇上还来不及呢,每每一想到儿子中毒躺在床上,她的心就在滴血,整个紫禁城只有儿子才是她最在意的,如果儿子死了她也不想当这么个皇后了,只是……她的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
“皇额娘,真的够了,我不喝了,我喝不下了。”
永璂苦着脸哀求道,这是他两辈子喝过最哭的药,他就差没有满地打滚地求饶了。
“不行,喝了它,医生说你要想安然无恙就必须要喝这药喝一年,一天喝三次,你是不是不想好了?”
皇后硬邦邦地甩了一句,却口不对心地动作轻柔地把勺子递到永璂的嘴边。
永璂低下了头,他知道自己对不住皇额娘,他三番几次想开口告诉皇额娘真相,却没有勇气,“皇额娘,其实我……”
“快喝完吧,喝完你皇额娘还要去看你薇姐姐。”
皇后不动声色地催促道。
永璂一惊,抬起了头,却看不清皇额娘的想法,难道皇额娘已经都知道了?不可能,若是皇额娘都知道的话,她绝对不会那么平静,永璂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问道:“皇额娘,薇姐姐怎么样了?她心情如何?你还是不要去看她了吧。”
“……”
皇后放下了勺子,把碗放在了容嬷嬷托着的托盘上,眼中划过一丝了然,平淡无波地说道,“她很好,那人下药的份量还不算重,太医说只要她好好调养身体,将来也是会有一儿半女傍身的。”
在皇后了然的目光下,永璂只觉得自己好像变得好透明,他深深地低下了头,越想越害怕,说到底两辈子他最怕的就是皇额娘不要自己,“皇额娘,我错了!”
“你的确是错了!”
皇后冰冷地说着,在永璂惊慌失措想要辩解时,一把把永璂抱进了怀里,“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你想什么皇额娘又怎么会不知道,只是以后千万不要这样了,别人怎样我不管,你万万不可以再拿自己来冒险了,懂吗?皇额娘只盼着你平平安安的,你要皇额娘怎么做都可以,就算真的迫不得已要冒险,一定把握好分寸,如果不能告诉皇额娘的话,一定不要让皇额娘太担心了,好吗?”
说着就想起这段日子以来的担忧害怕,竟落下泪来。
永璂倚在皇后的颈侧缓缓认真地点头,这一次是他孟浪了,原本留着春红,吃下所谓毒药也是为了陷害,没想到最后会造成这个局面,幸好他有吩咐人对赛广下手,不然的话纯贵妃也不会牵扯进来,如果纯贵妃不牵扯进来的话他又怎么能知道隐在幕后的那个人其实是三阿哥,祸福所倚吧,现在知道了是三阿哥隐在幕后,那么三阿哥再也别想轻易地算计得了他,在这件事发生以前,他的算计里永远缺了一块,永远要堤防那个隐在幕后的人,但现在三阿哥从幕后走到了前台,就失去了一定的威胁性了。
坤宁宫偏殿,翠烟见到刚刚突然消失了会的小姐,只见到小姐一脸苍白冷汗涔涔便急忙上前,“小姐,你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紫薇只感觉浑身冰冷,怔怔地摇了摇头,强自颤抖着开口,“翠烟,我有些不舒服,若是有人问起,你记得说我一直在房间,根本没有离开过,一定要记得!”
说完也顾不上翠烟的反应,冲进了房间。
……“薇格格,请恕老朽直言,薇格格用药的日子尚浅,而且服用的药量极少,若是那人存着长期下药的准备倒还罢了,格格看起来用药后果凶险然而也仅仅是看起来,药方里其中一味药有其解药,只要薇格格将来好好调养,并没有任何问题。”
……纵然已经用被单蒙上了脑袋,但是当时那个被收买的孙太医说的话依旧在耳边回响,紫薇止不住的颤抖,她的心冰冷一片,所有对紫禁城的好印象已经通通都如晨光下的烟尘通通消散…….
……
京城荒郊,山上野寨。
一名女子手持着一碗水走向那个坐在寨口的男子,委婉道:“爷,喝碗水吧。”
那名男子转过头接过了碗,放在了一边,道:“碧云,你怎么还没有睡?”
被唤作碧云的女子也不恼,坐在了男子的身侧,“爷不在,碧云怎么睡得着。”
顿了顿她把头倚在了男子的肩膀上,“爷,你救碧云回来的那天晚上就像是这一晚那样漫天的星辰。”
“咳咳咳”
男子脸上划过一丝微赧,“碧云,对不起……”
“爷何必跟碧云说对不起,若不是有爷,碧云早被那群……糟蹋了,”
碧云认真地看着男子,“爷,碧云只是个青楼女子,见识不多但是也足够让碧云看清爷和里面的都是不同的,碧云不会问,爷只管去做自己的事,只要记得碧云等着爷就好。”
男子深深地看着碧云,半晌没有说话,深吸了口气移开了视线,“快回屋去吧,记得把房门紧紧锁好,我今晚还要继续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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