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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松雨,你杀掉我算了……”
南烈的脸垂得很低,几乎要埋进自己的睡衣V领里。
“阿烈,”
她柔声叫他,放下指甲钳,托起他的脸,“这点事我愿意为家人做——不论是哪一种意义上的家人。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我不会害怕、嫌弃你的肢体,你也不要抗拒我的接触,好吗?”
南烈没有再提出反对。
松雨托起他的脚,为他修剪了全部的趾甲。
他的脚内翻得厉害,脚踝很僵硬,早些年手术的成果几乎已经殆尽。
她无意识地轻叹了口气,南烈却敏感地听到了,绷着脸说了一句:“你快去洗手吧。”
她知他容易多心,却也觉得自己一霎那间对他的惋惜感到多余又好笑,嘴上只道:“用你说?手是当然要洗的,我给自己剪完也要洗啊。
哦——”
她装腔作势拖长了音,“我知道了,你肯定是怕我不洗手就对你东摸西摸,你嫌我不讲卫生对不对?”
“别胡说,快去。”
南烈简短地说,面色却有几分松弛下来。
“遵命。”
她将剪下来的指甲用纸包好扔进废纸篓,出去洗手了。
“别进来了,让我一个人呆会,你回房间睡。”
南烈道。
她没听他的,仍是回了画室。
只见南烈再次拿起了画笔画画。
画到细节处,会同时用嘴唇咬住笔的后端控制方向和力道。
她不是第一次见,因此也不觉得诧异。
过了二十来分钟,他还在画,她忍不住道:“你该休息了!
别说你心脏不好,谁成天熬夜都会短命。”
她是真的有点担心他的身体是否熬得住。
他松开了衔着画笔的嘴唇:“其实我平时很早睡。
有时上着学都会突然住个院的人,哪里会有精力经常熬夜。
就是趁这两天有点失眠,想干脆把这幅画一鼓作气画完。”
松雨暗想:失眠?莫非是因为自己?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她回来后对他“逼”
得紧。
“那我在这陪你。”
她说。
“去睡觉。”
“大半夜的你身边连个人都不叫醒,你一个人在画室出事怎么办呢?谁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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