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小王又有耳福了”
尘风国王子都这么说了,此事已没有转圜的余地。
傅筹叹道“你现在可以去处理伤口了”
漫夭摇头,“我先帮泠儿调琴,顺不顺手。
她呀,跟我一样,对琴,挑的很。”
泠儿搀着她来到琴台,漫夭坐下,勾动琴弦试了几个音,传到观荷殿听起来就是散乱的几个音符,众人以为她也就是做做样子罢了。
漫夭淡淡一笑,指尖流动,一串听似随意却能荡人心魂的音符便流转开来。
很短很短的一串,在这月光笼罩,宫灯影摇,荷花满池的夜景之中,那听似飘渺、柔中有刚的短短一串,仿佛要直接拨到人心底里去,却又在将达未达之时,遽然停住,叫人意犹未尽,好不难受。
这一串音符,她是要告诉别人,她并非是因为自己不会才找人替代。
也是在警告那些人,她虽淡然处世,不喜与人争锋,但并不代表别人找上门来她会忍气吞声,任人欺辱。
谁若存心与她为难,必会自取其辱
对面阁楼的孙雅黎面上一阵青一阵白,已知对方非是等闲,但此刻她再后悔也来不及了,只能硬着头皮往前。
至少,要赢过那个婢女。
漫夭道“这琴有些不合手,麻烦这位公公再取一架过来。
这一架就放在这里,我还要再比较。”
另一架琴送到面前,她点头道“你们都退下吧。
身边有人,会影响泠儿。”
宫人们应声退出,两座阁楼相对的位置都是半敞开式的建筑,坐在对面大殿之中能见这里帷幕之前的大致情景。
漫夭象征性的瞧了瞧,低声交代了几句,将其中一方琴悄悄拿到琴案之后,顺着地板推到帷幕背后,然后起身离开,到了被雕花屏风遮挡的楼梯口,再悄悄转到帷幕背后。
傅筹跟在她身后,静静地着她。
直到她盘膝坐地,将琴放在身上,他才明白她的意图。
他先前就很纳闷,以泠儿的性子不大可能拥有高超的琴艺,原来她只是拿泠儿做幌子。
他再一次感叹她的聪明,就如同一年前的那场布局,对形势以及各方人的心理都把握得恰到好处。
只不过,这一次,她对自己也够狠
着她专心致志的抚琴,面上的神色很认真,她的手,十指尖尖葱莹如玉,在琴弦上飞舞拨动,丝毫不顾及左肩的伤口。
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他初入军营,孤身奋战,为夺军功,既要躲着敌人的明抢,也要防着自己人的暗箭,身边没有一个可以相信的人,能依靠的,也只有自己。
人生便是这样残酷,有时候,为环境所逼,对自己残忍,也是不得已的一种手段。
着她苍白的面容,染血的左肩,她平静苍凉的眼神,薄凉带笑的嘴角,总能牵动埋在他内心深处的疼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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