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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太医年纪大了,好在他有徒弟,甚至还有个女徒弟。
齐太医带此女前来,未曾不有未雨绸缪的意思。
在爱女的病症上,齐太医是打算让此女继承他的志愿了。
故而,与他这小徒弟打好关系很重要,而收为义女的话,日后爱女也就成了她的一份责任,魏家又何乐而不为呢!
为此,只要对方需要,魏家也愿意成为此女另一个家。
魏溪在宫里沉浮多年,对其中的弯弯绕绕自然明白。
不过,不管是医治原身,还是认义父义母,哪一样她都乐见其成。
故而,等魏将军说完后,魏溪就故作娇憨的惊道:“哎呀,师傅,日后我可不敢偷懒了。
不将您的本事学个七七八八,走出去都不好意思自称您徒弟了。
可见,做您徒弟也是我修了八辈子的福分呀。”
徒弟都甘愿被人绑缚了,齐太医又能如何?只能笑戳对方的额头,嘲一下:“伶牙利嘴。”
罢了。
熟悉的倚蔷院,熟悉的千丝拔步床,甚至连床榻上躺着的人都有着自己熟悉的轮廓。
魏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稳住脚步一步步随着齐太医走入房内,目光沉凝的看着齐太医把脉看舌苔,甚至褪去孩子的衣衫将其全身上下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
“褥疹好了不少。
快要下雪了,地龙别忘了烧,也别太旺了,出了汗就尽早擦干,否则容易风寒。”
“日头好的时候还是要抱出去多晒晒。
白日里可以移到窗边的软榻上,多透透风。”
“两岁了,可以多给她捏捏脊背。
平日的按摩也不能懈怠。”
屋里好几个女子,有老有少,俱都垂首立在一旁,齐太医说一句,就有人上前应一声,想来每一件事都有相应的人照顾,但凡错漏也有可以责问之人。
屋外已经是腊月,屋内热气升腾,显然是日夜烧着地龙,魏溪只是站了一会儿就有些微出汗了。
她左右看了看,将外间桌案上的新鲜腊梅连花带瓶一起移到了窗台处,并且将窗户缝隙留了巴掌大小,冷风一吹,梅花盈盈,屋内的沉闷之气顿时消散了不少。
齐太医回头看了魏溪一眼,指着燃着香炉:“把香给熄了。
若是要去味,每日清晨开窗透风即可,晚上歇息之前关好留缝。”
卧榻上有病人,吃喝拉撒都在床上,常年不通气,燃香去味只会让屋内气味更加庞杂,春日也就罢了,冬日地龙一烧,热汗再一出,不说容易伤寒,更是容易让人头脑昏沉。
最后:“是药三分毒,既然没有其他病症那就不开方子了,有病症的时候再派人去宫里寻老夫。”
这话是对魏夫人说的。
因为魏溪的‘多此一举’,最近出诊齐太医都是带着她出门,将白术给闲置了。
按照老太医的说法,白术是个死读书的呆子,魏溪则喜欢学以致用,人也更为细致。
魏溪出宫的机会多了,小皇帝几次来都没见着人,等到好不容易逮住一处就忍不住抱怨:“魏溪,你最近跑哪里去了?朕都找不着你。”
魏溪手中拿着一叠方子,逐一记录在册子上,并且用另外的纸张记录下方子所医治的病症,病人得病的缘由,得病后有哪些症状,甚至还将对方住家是高是矮,是在河边还是在街上,家中人口几何,宠物几何全部一一记录在案,与方子夹在一处,密密麻麻。
对于小皇帝的问话,只是敷衍的说了句:“跟着齐老出宫看诊去了。”
小皇帝一听,抱怨也望了,只目光灼灼的问:“宫外好玩么?”
魏溪反问:“宫里好玩么?”
小皇帝立即道:“不好玩,行宫好玩!”
魏溪笑道:“那宫外比行宫还要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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