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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是生气,分明是一种幸福感,跟卫殊在炫耀。
“爸已经在国外学校替我请假,当作是暑假,等下半年再出国继续念书,”
卫殊终于将压在心里的话说出口,不肯再瞒着她,与其临走前再三辗转,还不如现在就说了,他压着声音,“到时你也念书,儿子就让我带,好不好?”
她一直听着,就一直听着,本来手在动,慢慢地,手也不动了,就是固执地护着儿子,眼睛直直地盯着前面,车子一直在往前开,她的眼珠子仿佛凝固了似的,一动也不动,好半晌,才动了那么一下,还是僵硬的——
脖子在动,跟慢镜头似的,她转向卫殊,白里透红的小脸,充斥着笑意,眼睛里也全是笑意,“好呀——”
“好呀——好呀——”
她说了一个“好呀”
,再接着又慢慢地说了两次“好呀”
,声音清脆,好像很干脆。
眼泪随着她说第一个“好呀”
时,就再也止不住,黑色的眼珠子就瞅着他,一眨不眨的,眼睛顺着她的脸颊流,在她的下巴处不由自主地往下滴落,滴落在卫笙的脚丫子上,他还睁大着晶亮的眼睛瞅着她,并不能理解她在做什么。
卫殊没停车,依旧在开车,尽管他想停车,去替她擦眼泪,还是强自克制着自己的心情绪,愉快地说,“这样对我们都好,总不能叫我们家笙笙长大了后知道我们这么土,回头要是我们笙笙念书不行,我们想让他更进一步,他要是说我们都没怎么念过书,不也一样混得好?以后还拿什么给我们笙笙当励志典范?”
“噗——”
她没忍住,笑出声来,那点点要分离的难受就瞬间淡了些,朝他瞪去一眼,满含着嗔怪,“就你会说话,反正我是说不过你,儿子你带就你带。”
前面的路还很长,他们还有很多时间在一起,不急于一时,不执着于一时,他们有更多的时间在一起,还有孩子,“你好好地念书,什么都不要想,等你到二十岁,我们就去登记,好不好?”
“才不呢——”
她偏过头,“谁要跟你登记了!”
嘴硬心软说的就是她了。
说归这么说,她眼角的余光偷偷地打量他,叫他抓了个正着,他一笑,她又羞又恼的,要不是车里,她准得挠他个痒痒,非得叫他扛不住。
“嗯嗯,那我们就不登记。”
卫殊从善如流,顺应她的话。
景灿灿一时间就变了脸。
“哈哈——”
他笑得很大声,完全不克制。
“坏蛋!”
她忍不住也跟着笑起来,觉得自己真幼稚,就叫他三言两语般的就说服,像是时刻被他拽在手心里,可她喜欢这种被他拽在手心里的感觉,太美妙,“真是个大坏蛋——”
她更是幼稚了一回,骂他的话更幼稚。
她一贯想让自己成熟点,可能是心态的缘故,不再想过去的事,好像真与十九岁的她都一样了,融合得非常快,她没成熟,也不想成熟,就想当个不成熟的人,——成熟,她还有很多的机会成熟,而她现在不想成熟,只想安静的当个十九岁的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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