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流苏觉得很挫败,很后悔。
三个人各有各的心思,糊糊涂涂回到了客栈。
客栈厅堂的油灯还两着,暖暖的灯光下却有着凝人的剪影。
墨言这会正做在灯下独酌。
微弱的灯光在他黑如凝墨的眼睛里一闪一闪地摇曳,他只一身坐在那里,却如孤世独傲的青松一样,让人自惭形秽。
墨言见到他们三个,微微一笑,轻轻起身走到他们身边,淡淡一句:“总算回来了,刚夫人问道,我只说是你们三个贪吃到街角处吃东西了,让他们两老先歇息,我在这等你们便是。”
见流苏黑发微湿,以为是夜深露重,深深的目光凝视着流苏,“苏苏累了吧,赶紧歇息吧,明天我们就要启程去留武城了。”
见到墨言的那刻起,流苏的心情又重新纠结起来,墨言说的话也没怎么听进去,只是如蚊子般轻声哼了一句,“嗯。”
就转身上楼去了。
墨言心下狐疑,平时的流苏见到他总是笑靥如花,总是叽叽喳喳把自己每天的所见所闻有趣的东西告诉他。
对他这样一个并不喜多言的人来说,每天回到客栈边吃饭边听流苏与他分享她的快乐,就如寂静的夜晚与白天一样阳光灿烂。
很多年来,他已经习惯一个人收藏所有的情绪和心思,从来没有想过原来一个人,可以活得好像拥有整个世界的阳光和雨露一样满足。
所以,墨言很享受每天与流苏的相处。
墨言很自然地朝铁前铁进望去。
只眉一挑,铁前铁进已经感觉到一股压力扑面而来,之前在慕容岭面前还能够不知好歹半开玩笑的两人已经是支支吾吾,跟偷了人的小媳妇一样憋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说。”
墨言只轻轻一言,铁前铁进却哆嗦了一下,最终还是铁进头看着地面说了出来:“师妹刚刚去西城外的小湖洗澡去了,给,给,给人偷看了。”
墨言猛地起身站起。
铁前铁进两个已经感觉到铺天盖地的压力,呼吸已然有些不顺畅。
“偷看,”
墨言声音略微提高,“那你们两个就这样回来了!”
铁前铁进已经顾不得想,本能应声道:“仗剑山庄慕容岭啊,师傅都搞不过。”
墨言哼了一声,一挥袖,铁前铁进才感觉压力如潮水般褪去。
却见墨言转身往楼上走去。
铁进已经直冒冷汗,喃喃道:“太奇怪了,怎么墨言比慕容岭还恐怖,不可能啊,一定是错觉,一定是我做贼心虚,带了师妹做坏事才会自己吓自己。
还是洗洗睡了,免得明天起不来又得让师傅骂了。”
墨言轻轻推开流苏的房门,只见流苏一人坐在灯下发呆。
昏黄的灯光下映出的剪影,那么的温柔似水。
墨言整颗心都暖了。
墨言从柜子里拿出一条浴布,走到流苏的后面,轻轻地帮她拢干头发。
“苏苏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流苏并不知道墨言已然从铁前铁进的口中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听到墨言醇醇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心中的那根弦一下就被拨动了。
流苏缓缓地转过头,灯光下的眼睛弯弯的,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
皎洁而清亮,白皙的皮肤衬托着淡淡桃红色的嘴唇。
深深望着墨言那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道:“墨言,我不喜欢这样的感觉,这该死的感觉,这种感觉不到你的感觉。”
流苏从来没有直呼过墨言的姓名,总是老墨,穷酸地叫着自己喜欢的绰号。
这次称呼的改变,从另一个方面想,流苏很在乎这件事情,从没有过的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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