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越王声色愉悦,似乎久旱逢甘霖一般,只等着这一句出口,他应是不在乎,这话到底出之于谁之口,只要结局仍在掌握,这便是皆大欢喜之局。
“陛下,臣该死,出征在即,本不该谈论儿女情长,这是臣之错,臣……”
“莫说,莫说,你与无双这一对儿,却是朕所乐见,自古英雄男儿三妻四妾,实在正常,恰逢你这小夫人娶的尚好,知书达理,德惠冲怀,朕便是把无双赐给你,心里也着实放心的很。
话说这也是好,你不日远征,朕便赐婚于你,也好冲冲喜庆,你说可是好?”
江欲晚口中的话被拦回,这本就是出手无悔的棋局,娶一人,许就是得一条生路,而对于江欲晚来说,这无双意味的,有岂止是一条生路那么简单。
江欲晚定在当初,似乎还在思忖那个“好”
字究竟要如何说出口,喜悦的,勉为其难的,抑或者意料之中的。
堂上顿时有些尴尬,只闻无双轻声娇嗔道:“父王真是的,这么大的事体怎可只问将军一人,您怎不问女儿是否愿意。”
北越王转头,脸上笑意渐淡:“如何,无双不愿?”
粉红色身影如桃云烂漫,她起身,一步步走下阶梯,衣色掩过红毯,像是那漫天盖地的桃花一路灿然绽放,直至我面前,浅香浮动,实在惹人。
她弯腰,伸手,扶起我手臂:“妹妹,若说难得,这天下又哪里有一人如你这般呢?便是于我,也是不及。”
她看我,我倪她,只道是一个妩媚如桃开,一个薄凉如清霜,这不是战斗,不是对峙,而是一个早已注定的下场,她以这种方式接纳我,宽宏而善意。
她无需高高在上,那样似乎会折杀了她的高贵,亦无需咄咄逼人,而坏了她的矜持教养。
她怜悯我,疼惜我,像是疼惜可怜寒风折断的花枝,已是无关不屑,无关小瞧,高与低,天与地,本就是两个极端的实物,再不用比较,就如她与我那般。
无双调眼,眼如媚丝,她窈窕踱步,走至江欲晚身前,同样扶起他身体,那般柔弱而妩媚无骨的道:“这许多年来,你所想,你所愿,我且知。
终是如今一日,你可说出口,我便心甘情愿。”
未等江欲晚言语,无双翩然转身,毫无预警的跪在台前,原是温声软语的人儿,却也掷地有声,声声有力:“父王,我北越于这乱世仍旧安居乐业,百姓安顺,原是父王治理得力,皇室作为典范从来有信而有法,无双虽是郡主身份,可毕竟夫人先进门,按照民间规矩,无双作妾,天经地义,切莫顾忌皇族身份而坏了规矩,给百姓说道把柄。
而就女儿跟夫人的相处而言,夫人这般德行作风,女儿愿为小,求父亲成全。”
我撩眼,看她桃色身影,不禁笑意更浓,江欲晚啊,便是你这般谋算精明之人,最终也不过落入这般角色的鼓掌之中,你从前便是看轻她过吗?如果这般,我只可说你,咎由自取。
如今无双,言简意赅,清楚而果断,借着我的“求”
,完全将还在犹豫中的江欲晚逼入一个境地,娶,则相安无事,不娶,则前功尽弃。
“欲晚,你怎么说?”
北越王声音又起,似乎有些不悦。
“臣……”
江欲晚梗然,最终还是双腿一软,跪在原地,俯首,叩拜:“臣领旨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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