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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舅母,吃花生。”
一只比乒乓球大不了多少的拳头忽然伸到我面前,抬眼一瞧,是方泽他二表妹的小儿子,刚三岁多,牙还没长全说话咿咿呀呀逗的很。
雪白丰满的小肉手掌中攥着两颗花生,喂到我嘴里之后就害羞的转身扑到他妈怀里,偷偷的用余光瞄我吃了没,逗得全家人哈哈大笑。
我边笑着嚼花生,边侧头去看方泽。
他也在冲着我笑,眼睛都眯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酒泛着一层桃花色,招摇得很。
我的心里猛的跳快了两下,又觉得这感觉不太对,赶紧回过头用毛巾装着擦脸,把那目光给隔开。
“喝酒喝酒,老往你媳妇儿那边看什么?”
他姑父突然发话了,我听见方泽笑了两声,接着便是碰杯的声音。
到后来我头发也干了,不能老装着擦头,还好孩子们很热情,时不时的拿些零食什么的给我吃,虽然没跟她们说上几句话,嘴里倒也没有闲着。
最后女同志们也说累了,姑姑坐在炉子旁边的老藤椅上打瞌睡,表姐表妹们都纷纷牵着孩子回屋睡觉了。
但是男同志那边显然还没有尽兴,虽然一瓶子酒已经见了底,但是姑父还拉着方泽的手一直说着什么,他微微点着头,目光却时不时的落到我这边。
我觉得这样老被他看着也挺不是个事的,正在犹豫是不是也悄悄跑回去睡觉算了,忽然闻到一股焦臭味,而且越来越浓。
转头向四周看了看,这才看见睡着的姑姑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脚伸到了火炉上,冬天的棉鞋一直在火上烤着,鞋底的胶都已经变形了。
因为鞋底子厚,所以睡着的姑姑并没有察觉,但是那鞋子边上已经开始冒火星子,眼见就要烧起来。
我跳起来就去脱那支鞋。
可是实在低估那鞋子的燃烧速度,刚抓着鞋跟拔了下来,那火苗就已经窜到我手上亲吻了一下我的手掌,我赶忙把鞋子扔地上狠狠的踩了两脚,生怕它整个儿烧起来。
方泽也已经冲了过来,一把抓过我的手,“怎么样?有没有烫着?”
口气里全是焦急。
我浑不在意:“没什么事。”
“都红了还没事!”
他的口气有些不好。
这时候姑姑已经醒过来,也被那鞋给吓到了,姑父喷着酒气数落着她怎么这么不小心害我烫着了,我赶紧打圆场:“真没事,也是我不小心没看着点。
再说了这点火星子真不算什么,我之前哪天不被开水烫个三四回的,早习惯了……”
话一出口我就有点后悔,他姑父和姑姑应该还不知道我流落在外这几年过的是什么生活吧。
果然姑姑和姑父面面相觑,而方泽的脸色有点不好看了。
“你每天都被开水烫?”
他忽然开口问,眼睛直直的看着我,好像有些生气。
我奇了,他姑父姑姑不知道我这几年的事也就算了,他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当服务员的,被开水烫一下有什么好奇怪的?再说了,被烫的是我,他有什么可生气的?所以我理直气壮瞪了回去。
他目光渐渐暗了下去,最后再不看我,只转过去问他姑姑:“有没有药膏?”
姑姑赶紧去找了来,然后方泽二话不说就把我拉回了屋。
我觉得他这气生的十分没有道理,难道刚才不是我把他姑救了么?就算是嘴快了,他也不至于这个样子吧。
可是就在我觉得今晚是一个生着闷气各睡一头的夜晚时,他忽然却又拉着我坐到床上,开始小帮我抹药。
他抹得十分小心,像一个在修里钟表的工匠,专注而细致。
我正觉得浑身不自在,他忽然低低的说:“以后有事情就叫我,我不是在你旁边吗?”
我说:“来不及啊,等你过来你姑的脚估计都烧没了。”
他叹了一口气,沉默了好一阵,才又说:“佟延,你真的变了很多。”
“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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