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含烟看着她:“好吧。”
她把糖从牛仔裤口袋里摸了出来。
因为那颗糖在她包里装了许久,来回来去的摩擦着,糖纸边缘都被磨出了一点毛,上面用黑白线条印出的那只兔子,也隐约模糊起来。
沈含烟双手分握着糖纸两端,轻轻一扭,糖纸就松了。
季童盯着沈含烟纤长的手指。
她在吃糖,所以粉白纤细的喉头一滚一滚。
外面的天色同样透过玻璃洒在了她脸上,在昼与夜长久的撕扯缠斗以后,终于偏向了夜的那一边。
她闻着奶里奶气的气味在沈含烟嘴里炸开来,开口叫她:“沈含烟。”
“你叫我什么?”
沈含烟说:“你为什么总是管季唯民叫季唯民,管我叫沈含烟?”
这时门铃响了。
“阿姨来了。”
沈含烟说着站起来去开门,季童眼前完整世界的拼图就缺了一块。
沈含烟在门口跟阿姨说了几句什么,就一个人拎着保温饭盒回来了:“阿姨晚上还得看孙子,她就不进来了。”
季童撇撇嘴:“她本来也不用进来。”
沈含烟笑。
果然兔子这种动物不仅护食,还是一种领地意识很强的动物。
她把饭菜从保温饭盒里盛出来:“你刚才叫我,是想说什么?”
季童看着沈含烟给她添饭,饭勺刮在饭碗边缘,又把饭压了两压。
好像大人对正在长身体的小孩都是这样,生怕小孩吃不饱。
“够了。”
季童说:“我是想问你,为什么从来不问我在画些什么呢?”
沈含烟把满满一碗饭放在季童面前:“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你也可以有。”
季童盯着那洁白的饭粒想:如果秘密不被第二个人所知道的话——
那秘密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呢?
******
周一季童走进教室的时候,丁央主动跟她打招呼:“早。”
季童一张小巧的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好像周日去季童家洗澡这件事,完全是丁央一个人的幻觉。
季童和她的关系,丝毫没有变得亲近起来。
丁央无声的张了张嘴,她想跟季童说点什么,至少让季童能答她一句话,可又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或许她可以跟季童聊聊沈含烟,她莫名觉得季童会回应这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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