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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五,第二日便是唐诀生辰,在早朝上唐诀已经说了休沐三日之事,又问了众多大臣可还有什么要事要说的,众人皆缄默,只有礼部尚书一人站在下头踌躇不前。
唐诀近日来对礼部打压得比较多,许多礼部官员都被叫去大理寺或者刑部查办,其中还有两个官员因为办事不利被降职了,也是由吏部尚书齐仲提出的。
礼部尚书现如今有些胆怯,自己心中有话要说,却又不知要不要开口。
唐诀抿嘴,其实早就已经猜到了对方要说什么,礼部并非是近日来才开始打再度采选的主意的,去年皇后还躺在床上生病,他的外甥女陈曦成了昭媛的时候,他就打算提采选之事了,甚至借着陈曦的口委婉地告诉唐诀。
唐诀身为帝王,后宫里的女人委实少了些,细细算起来,其实也就是两只手的内的数,只是后宫里的女人少并非是要紧的,最重要的是唐诀已经二十一了,却还无子嗣。
唐诀十二岁登基,如今算起来,登基已有九年,先皇后虽说已经去世,但先皇后入宫早,陛下十四岁时她就嫁入皇宫成了皇后,这么多年都无所出,非但是皇后,就是后宫里的其他女人也没有半分消息传出。
礼部尚书不得不怀疑,多年前便在传的,陛下那方面不行的消息是真的了。
礼部尚书还在憋着,唐诀等不下去了,一双眉头微微皱起,主动开口道:“连爱卿可是有话要说?”
礼部尚书见唐诀主动提起,眼眸一亮,憋在心头的那口气终于吐了出来,他赶忙走出来道:“启禀陛下,明日是陛下的生辰,一应安排礼部都已妥善办理,唯有一事一直悬在臣的心上,陛下二十有一,后宫之中却无子嗣消息传出,为了晏国考虑,陛下也当充实后宫,早做打算。”
唐诀单手撑着下巴,无名指贴在了眼角下方,轻轻地有节奏地拍打着,听着礼部尚书继续道,果然,对方提到了‘采选’二字,礼部尚书在台下说得声情并茂,又是为了国家,又是为了唐诀个人,总而言之就是想让他多些女人,好生孩子,好延续晏国皇室的血脉。
如今的礼部尚书虽年龄不算大,可喊上一个礼部尚书为老师,脾气与对方一模一样,三十多岁老气横秋,满口都是大道理,一开口便停不下来,绵绵不绝,说得唐诀打了两个哈欠,站在前面的小刘子都快点头瞌睡了。
还是齐瞻终于受不了,哎呀一声打断他:“连大人,采选一事先搁一搁,如今后位空悬,新采女入宫如何安排?事有轻重缓急,一步步来吧!”
唐诀第三个哈欠打出,等到齐瞻说出这话后,他才坐直了身体,一双眼精明地看向礼部尚书。
礼部尚书顿了顿,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入了什么圈套了,身后的礼部侍郎也跟着点头:“的确如此,采女入宫,也得有皇后把关,去年入宫的采女能留下来的,也都是先皇后点名的,若后位空悬,无一国之母,却把采选提前,当真不妥。”
礼部尚书听见这话,顿时反应过来,他的确是入套了。
唐诀正襟危坐,嘴角挂着浅淡的笑,腰背挺直地坐在龙椅上,方才还打瞌睡的人,现在别提多有精神,一只手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就等着礼部尚书继续说下去。
礼部尚书张了张嘴,半晌只能回答一句:“诸位大人说得对!”
他骨子里是顽固的,即便想给自家外甥女在后宫谋个好位置,可礼部尚书还是没法儿违背自己内心固执己见的那一些规矩,他心里气,却有苦说不出,委委屈屈地走回了自己的位置,还没忍住瞪了齐瞻一眼。
齐瞻手上兵权在握,即便不会半分功夫,也是一副瘦弱的骨架,可那气势却练得与众不同了些,礼部尚书瞪他,齐瞻就冷冷一瞥,礼部尚书的气焰便消下去了。
退朝后,礼部尚书与工部尚书走在了一起,两人互相看了彼此一眼,轻声叹了口气,工部尚书道:“连大人可要去我那儿一趟?喝杯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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