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畴悄悄推着门走了进来,笑道:“她唱不唱戏,八爷最清楚,怎么问别人呢?”
凤八笑道:“世界上就有这样吃飞醋的人。
我捧捧赵玉玲,花我自己的钱。
有人唱,就有人捧,这是很普遍的事,要别人吃什么醋?戏子也不是归哪一个人独自占有的,我捧角也不碍着别人的什么事,为什么也要眼红?”
高一畴笑道:“我的爷,你不是很明白,戏子也不是归哪一个人独自占有的。
现在您一捧她,有的是有子儿的大爷在后撑着腰,对什么人全爱理不理的。
人家不知道是她有了钱,架子大了,倒以为是咱们凤八爷霸占了赵玉玲,不许她到外面去应酬。
这笔账记着在您身上,自然要吃醋了。
外面人吃醋呢,那倒不必管他,咱们依然干咱们的。
可是赵五夫妻,就犯着啾咕的病了。”
凤八身穿羊毛绒衣服坐了起来,高一畴立刻在衣架子上取过丝棉袍子来,替凤八披在肩上。
凤八穿着衣服下床,因问道:“他老两口子啾咕什么?我也不亏负他们,就是你和赵瞎子经手,给他们的现款那还能算少吗?详细数目,我自然记不清楚,大概总也有四五千元。”
高一畴道:“八爷和玉玲那样亲热,当然没有什么话不谈的。
您总不会疑心我们没有把钱交给他们。”
凤八道:“你们有几颗脑袋?敢吞下我的钱?”
高一畴道:“这就是了,我们没有敢落下八爷的钱,他自然也就收到了。
他们收到了八爷的钱,他们不要啾咕着这个那个,他们那意思还用得着我们猜吗?八爷,您明鉴。”
他说时,抬着肩膀将舌头伸了两伸。
凤八将衣服穿好了,在洗澡间里洗脸,一面叫着他在房门口站着问话。
他有五分钟不说话了,高一畴伸头向里张望了一下,见凤八在洗脸架上下、周围地探望,分明是在找一件什么。
后来他又信口地问道:“我给你买的那瓶雪花膏,哪里去了?”
高一畴听着,这倒有些奇怪,什么时候他给我买了雪花膏?就没有敢答复。
凤八依然在寻找着,他口里随便地道:“那是法国货,你用过没有?”
高一畴听到,便想起来了,是有那么回事,曾替主人在巴黎洋行买了一瓶雪花膏,送到赵玉玲那里去。
便笑道:“这是自己公馆里,八爷以为是旅馆里吗?”
凤八哦哟了一声,虽没有说什么,高一畴觉着益发猜得很对,便向他笑道:“八爷这一颗心全都在玉玲身上了。
分明在自己家里洗脸,会跑到玉玲旅馆里去找雪花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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