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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两人是把您当成了彻头彻尾的傻子,去求他们?小姐,老爷临走前都说过了,目前重要的,不是他们了,二老不过走得远些,不过风霜之苦,而您,您已经不一样了!
没有了老爷,您可怎么办呢?生活在这么个府宅里头,您还有长长一辈子呵!
春阳这么哭着,于她却总有些不信。
然而这一月下来,她想,她终于尝到了骆垂绮曾经受过的滋味。
秋芙院,像座冷宫似的,原本孙永航除了看荻儿就甚少来,算算日子,他多久没来了呢?似乎从她生下荻儿,他便走得更远了,连一同回家归省,也是隔着重山般生疏渺远。
现在想来,那些,都是刻意的经营,水中花,一触就碎了。
一连这一月,她都待在秋芙院里,没人来看她,曾经她以为公婆疼宠着她,却原来疼宠的不是她这个人,而是她的家势,如今没了,倒真是断得干脆利落!
日子过得那么静,一天都像两天似的长。
春阳的抱怨与愤愤不平终于也渐渐被磨平了,剩得的只是认命。
那么,她亦该认命了么?
为何觉得心那么沉,那么冷?一切都是骗局么?自己轻易交付的信任,却原来被用作了最佳的坑害双亲的利器?她该相信这样的事实么?为何爹临走都不曾告诉她?
不相信,会不会日子就比较好过……
柔姬静静地、怔怔地守望着窗儿,往往一坐就是一整日,好像又是素日里习惯的等待。
只是,以往,她知道她等待的是孙永航,而如今,她连自己到底等待着谁,等待着什么也不再知道了。
“少夫人,航少爷请缨出战了。”
这一日下午,垂绮教着两个孩子练字,就见历名忽然跑了进来,气有些喘地说一句话。
垂绮握着菁儿的手一颤,那毫尖的墨便在雪白的纸上滴了下来,瞬间渗入那片淡定的雪白间。
怔了会儿,垂绮又复提起菁儿的手,“继续写啊!”
菁儿好奇地看看历名,忽然问:“娘亲,请缨出战是什么意思啊?”
垂绮松开他的手,直起身来,却半晌没有言语。
青鸳见菁儿搔着头,就轻说了一句:“别问了!
就是去打仗的意思。”
垂绮似是这会儿才注意到历名似的,淡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语气间,存着刻意的淡漠,如果未曾瞧见她指甲盖上褪得毫无血色的白。
夜半,风静静地淌着,月淡淡地明着,菁儿早睡着了,垂绮替他轻打着扇子赶蚊子,一下又一下,然那眼神却定定的。
忽地,窗外“咯”
地一响,垂绮瞧了眼,起身要去关窗。
然走至窗边,却忽然瞧见外头那棵梨花树下,正立着一道身影,藉着淡月,轮廓微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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