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里好乱,好累……直到被抱了起来,才发觉身上已经包裹着厚厚的、带着阳光青草气味的干净毛毯,又是片刻的悬空,最后被小心翼翼地放置在温软的被褥里。
关门又开门,一阵轻微的杂乱,人在往外搬水桶,水声轻轻晃荡。
不片刻,先前那人托起我的身子,在背后垫上一团靠枕,又起身去拿了什么。
然后一个硬物撬开紧紧闭合着的牙垫在臼齿间,又有勺子深深地压入舌根,苦涩的味道立刻被逼下了咽喉。
勺子进出间,有种极难受的抗拒感,可是无法动弹,没办法推挡。
只能一口口地被动地吞咽。
还好,汤药在齿舌尖漫溢,尝到了熟悉的味道。
加了海芋,淡寒。
这不是用来拔毒生肌的么,为何用在我身上?重要的是,好像还没煎得够火。
这药是好,可是如果没煮够时间,可是会残留些毒性的……谁?这么没耐性。
呜呜!
为什么还有茜草?这东西虽能活血止血、通经活络、散瘀止痛,可是又酸又苦又寒。
为什么不换成檵花?温平可口,也不是难找的药……
总算告一段落,那人终是起身离开。
还以为熬完了这一阵,可以消停会儿了。
但那人又换了一碗东西,坐到我身旁。
闻到了香喷喷的味道,有葱花,有盐味,有鱼味,温温热热的,应该很好吃。
可是……刚喝了药,就要吃这些,这人医理不太好吧……怎么没有吃药的常识还要来照顾人……
模模糊糊地想着,那人又如法炮制,将那喷香的东西灌入。
有点熟悉的口感立刻刺激了平静安稳的神经,那一口被呛进了气管,我不断地咳着,即使不能动弹,喉里却阵阵作呕……
为什么?吞咽不了,明明是温热的喷香的粘稠的粥水,却似回想起什么非常不好的东西。
滑腻的、淡白的浊液,带着咸腥的味道……
那人拍抚着我后背,半晌沉默。
突然间紧紧地抱了上来……有些颤抖,似乎在忍着什么,忍得十分辛苦。
身上软软的似散了骨架。
是谁?谁的怀抱?带着清淡的薰香,让人安心,但是却有些陌生……
不能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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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又到了白天,脚步声繁杂,虽然轻,但仍能听得出大概有不同的人进出。
有人在低声地吩咐事情,有笔墨的香味,有翻动书页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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