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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里渗出的阴鸷,几乎要将温宁吓退。
“去安排一下,我明日要见王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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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际拂过一些模糊的云团,阳光渐渐消沉下去,闷热的风灌入天井,掀起那身仙鹤官袍。
王钦立在天井一侧,手抚触着越过石栏的那片绿茵茵的荷叶,
“王爷所说我尽量周旋,不过你也知,户部尚书霍林鸣是六王的人,他勠力从中作梗,兴许还要费些心思。”
朱谦站在他对面,玄色的王服,白皙的俊脸,哪怕是在这明晃白日下亦褪不去那浑身的冰冷,那张脸在光芒里呈现出瓷白色,俊美的非同凡人。
“再过半月我便要离京,此次军演关乎国祚,关乎北境十四州百姓安危,这笔银子户部必须拨,霍林鸣无非是觉得数额超出了预算,以此为借口拦截,逼我削减军器监的军费,我不会答应。”
满满一片翠绿荡漾在眼前,一朵粉荷随风笑弯了腰,往王钦手畔侧来,粉嫩的花瓣极为娇艳,仿佛触碰一下便要亵渎了似的,扑面而来的昳丽,近在迟尺,王钦手伸到半空,不由自主想要拨弄那金灿灿的花蕊,也不知想起什么,终是顿了下,收回了手,背在身后,远远观赏,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王爷何不让步,先把军演办好,回头再论军器监的事?”
朱谦将他的动作收入眼底,眸微的一凝,想起那件雨裳,只觉心里吞了只苍蝇般难受。
“我一直很好奇,王大人惊才艳艳,为何在众多皇子中选择帮我?”
王钦眼色一顿,仿佛有一抹狐狸光影从他眼底一闪而逝,快的让人抓不住。
他抬目,看着朱谦,凝视片刻,答道,“昌王好大喜功,并无真才实学,六王自负聪明,却是些小聪明,并无大智慧,其余皇子或无能,或无心,或游手好闲,唯有殿下,胸有韬略,文武双全,无论才智与手段,皆能镇得住各位皇子,亦能守好这片江山。”
朱谦漆黑的眼底并无任何情绪,几乎是漠然的如同陷在深渊的潭,
换做以前他或许会信这番话,可现在他却认为,或许王钦之所以选择他,与沈妆儿不无关系。
他克制着,将指甲深深嵌入肌理,来掩饰那抹愤怒与嘲讽。
诸多情绪在心口滚过,最后化为一丝笑睨,
“王大人可知我母妃艳冠后宫,为何我从不让她争宠?”
王钦神色未动,
朱谦眼神投过来时,薄如刀刃,“王大人又可知我为何娶沈氏?”
王钦心尖微的一颤,脸色有些恍惚。
朱谦盯着他清润的脸,不放过他一寸一厘神色,一字一句道,
“韬光养晦是其一,更重要的是,我不需要任何强劲的势力来掣肘,包括你王钦...”
话落,朱谦转身往穿堂门口迈去,清冷的嗓音消融在花香里,
“我们合作到此结束。”
王钦看着那道修长的背影,错愕转瞬即逝。
思远打内间迈了出来,躬身立在他身侧,注视着朱谦离去的方向,
“主子,煜王有些不对劲。”
“是不对劲。”
王钦神情收了回来,脸色淡的如烟云。
看向面前那池荷花,缓缓开了口,“他或许发现了雨裳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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