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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夫人曹氏摊摊手,露出一脸洒脱又自信的笑容来。
沈妆儿闻言先是一阵怔惘,渐渐的也露出淡笑,“谢伯母恳言相告,妆儿明白了,妆儿以后便学您,过好自己的日子。”
二夫人曹氏舒心一笑,可旋即又想起玫儿,眼底的光黯淡下去,
“伯母说句心里话,经历这么一遭,我也想开了,原先见你嫁得好,一心想让玫儿也嫁入权贵府邸,啧啧,瞧瞧这柳家的德性,好好一功勋府邸竟然这般不要脸,我呀,昨夜想了一夜,不求那夫君对玫儿多么好,也不奢望人家一心一意对玫儿,只要给她正室的体面,家中银子收成交在她手里,她吃穿不愁,不受窝囊气,我便心满意足....”
见沈妆儿神色怔怔,眉目沉静,仿佛泛不起一丝涟漪,便将她细软的手握在掌心,
“我已问过留荷,王爷从不插手后宅之事,吃穿用度也不缺你,年底各地商铺庄子的收成也送至你手里,他也不曾纳妾,妆儿,平心而论,王爷对你也算不薄,即便他心里有个别旁的女子,你索性就不管了,横竖谁也越不过你这个王妃去,你呀,踏踏实实生个孩子是正紧....”
沈妆儿长睫轻轻一颤,两世的纠葛,她哪里与曹氏说得清,
“伯母的话,我记在心里了,我知道该怎么做。”
回到三房,沈瑜早早去了翰林院。
丁姨娘也拘着沈藤等在院子,候着沈妆儿去检查他的课业。
结果一进沈藤所住的东厢房,好家伙,桌案上凌乱堆着一些书册,连一套像样的笔墨纸砚都没有,沈妆儿气得心肝疼,拧着沈藤,
“午膳后,随我上街采买。”
用了午膳,沈妆儿带着沈藤与沈秀儿出了门,吩咐听雨服侍秀儿去成衣铺量身裁衣,她亲自带着沈藤去购置笔墨纸砚。
朱谦正在对面茶楼的雅间见客,事情将将谈妥,他偏头往窗外扫了一眼,一道熟悉的身影窜入他眼帘。
川流不息的人群中,一眼惊艳的所在。
自从与沈妆儿成亲,便时常有兄弟在他耳边感慨,羡慕他娶了京城第一美人儿。
他不曾在意她的相貌,或许是习以为常,或许又是旁的缘故...
今日乍眼一瞧,她穿着一身月白的素衫,梳着最简单的随云髻,一只白玉镶蓝宝石的簪子斜斜插在髻间,倒比平日多了几分洒脱的意蕴,那张脸无疑是极美的,褪去了浮华,沉淀下来幽宁的美,也是纯粹的美。
她仿佛变得不一样了,何处不一样,他已细究不清。
她执着一柄花开富贵的团扇,稍稍扬起,恰恰挡住了那张芙蓉面。
如一道流光从他眼底一闪而过。
朱谦心中陡然涌上一抹躁意,下意识抬步下了楼。
第9章
沈妆儿领着沈藤自纸砚斋出来,身后随侍手里已抱了大大小小五六个盒子。
给沈藤挑了一方童子戏莲的澄泥砚,得知沈藤喜欢前朝水墨大家倪瓒的画作,很是纳罕,又买下几幅仿作给他欣赏临摹。
倪瓒画风幽秀旷逸,千金难求,父亲沈瑜曾收藏一幅,不过不轻易示人,市面上有不少当世画家的仿作,运气好能遇见以假乱真的好画。
出了纸砚斋,往东面过了一个路口,闻到一股熟悉的葱香味,沈藤砸了咂嘴,眼巴巴望着沈妆儿,“姐,能给我买两个葱油饼吗?陈氏老爹做的葱油饼,贼香贼香的。”
沈妆儿闻到这香味,味蕾也被牵动,只是她想吃的却是旁边摊贩的荷叶包鸡,嫩滑可口,沈妆儿掏了银子吩咐婆子去买,姐弟俩站在转角候着。
太阳西斜,挑担的货郎卖力吆喝,鲜衣怒马的少年打马而过,街市嘈杂,人流如川,熙熙攘攘,一派盛世景象。
前世沈妆儿自嫁入王府,鲜少感受这些尘世的喧嚣。
终是繁华作茧,以皇家规矩束缚自个儿,这一世到底要活得不一样些。
沈藤仰头见姐姐眼底似覆着水光,忍不住牵扯她衣角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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