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气入体,硬生生的,入了魔。
只是魔由心生,容琛若还能维持一丝清醒,就算是被魔气所侵,也不至于便瞬间入魔。
定是他伤心愤恨到了极点,理智全失,在吞噬了那魇魅的刹那,便已经入魔了。
敖凌不由得大悔,若早知容琛会变成这样,他当初又怎会信了那晏止淮的话,助他设下此局。
“容琛,你千万稳住心神!”
他急忙纵身到容琛身边,试图安抚住他后,设法将他体内的魇魅之气驱逐,“你听我说,我并非存心骗你……”
话音未落,容琛伸手便扭住了他的手腕,将他整个人拖到自己眼前,冷冷的打断了他:“你还未回答我,晏止淮究竟去了哪里?”
敖凌呆张着嘴,好半天,才挤出一句:“我……也不知他去了哪里。
当日他同我离开,让我送他至栖龙山下,便与我分别了。
他说自然会有人去栖龙山找他,助他寻得生机,剩下的事,都不需我过问了。”
容琛手下一紧,声音中已带了狂暴之息:“他说什么你便信什么?你知不知道晏止淮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为了骗你?”
敖凌瞪着眼,骗他?怎么可能呢?当日晏止淮说这番话的时候,神色自若,看不出半丝心虚,微笑着叫他不用担心,气定神闲,分明是一副早已想好了万全之策的模样,又怎会是骗他呢?
然而耳边听到的,却是容琛愈发冰冷的声音:“是了,你不曾与他打过交道,又怎知他骗人的手段。”
一次又一次,不是骗他,便是利用别人来骗他——晏止淮,在你口口声声说绝不会丢下我,绝不会再离开我的时候,是不是一直在算计着,等待着机会,再骗我一次呢?
你……可曾当真把我放在过心上?
敖凌自震惊中回过神来,面对着容琛几乎恨不能将他一口吞下去般的表情,只觉得满心苦涩,开口道:“不管我做错了什么,总也是为了你好。
容琛,数百年来我视你为至交,哪怕你求我带你去孽镜台前,明知不该,为了让你一解心结,我也还是带你去了。
若不是担心你,我又何必多管闲事,你如今……难道是恨我到了想要我命的地步么?”
容琛的眸子一凝,双手渐渐松开,语气中听不出丝毫感情:“若不是顾念着你我相交多年的情分,你如今还会好端端站在我面前?”
不过是被迫沦为帮凶的魇魅,尚且被他不由分说一口吞噬了下去,而多管闲事带走了晏止淮的敖凌,若换了其他人,早被他一掌毙命了。
敖凌见他语气松动,不由得微微松了口气,勉强笑道:“你便是想要我的命,只怕也没那么容易。”
顿了顿,叹息道,“我如今也已经后悔了,你若怪我,打我骂我都只管来。
只是你听我说,晏止淮也并非毫无转机,他既说已经找到了自救的法子,你便信他一次又何妨?如今你入魔尚浅,不如便留在我宫内,让我助你脱离魔体,早日恢复……”
容琛冷冷的笑了起来:“信他一次?我便是信了他无数次,才被骗了无数次!
他每次都说是为了我,然后便将我丢弃,说是助我化龙,结果让我将他忘得一干二净!
如今又借口说什么找到了自救的法子,甚至不惜对我施下魇魅之术——他是明知自己回不来了,才行下此策吧!”
敖凌呆呆的还来不及开口,容琛已经纵声狂笑起来:“就算他最终逃不过一死,又怎样?你知道吗,我求的不多,只希望他能对我坦诚相待,能让我陪着他一同面对所谓的天劫,哪怕是他死在我面前,也好过我连他最后一面也见不到!
谁知他为了从我身边逃开,竟然对我施下魇魅之术——他可曾为我想过一分半分?”
敖凌完全惊呆了,他一直以为容琛对晏止淮,不过是愧疚之情,是为了还他当年助他化龙的恩情,才如此执着于将晏止淮留在身边。
他根本没料到在容琛的心里,晏止淮竟然占着如此的分量——自己,真的是做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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