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去我能去哪儿?”
雁乡目光投向不远处瞧着甚是简陋的小屋,意有所指道:“人回去了,心也回不去。”
只一眼他便能看出,是什么绊住了顾微澜的脚步。
刺客也是人,刀头舔血是生来不幸,并非天生冷血。
篝火虽危险也温暖,怎不叫飞蛾冒死扑之?雁乡纵使年少,但也懂得其中道理。
顾微澜只垂头看着手中草环,语气淡淡道:“我已报家仇,余生便都是山海阁的人,旁的任何心思都不会有。”
雁乡道:“你若真的心系山海阁,就不会这么久连个音信也无。”
顾微澜笑了笑,不予置评。
雁乡皱了皱眉,向他走了几步:“你不回去就不回去吧,只是我能寻到你,师姐便也能寻到你。
她不像我这样好说话,你是要继承山海阁的人,她若发现你心有所念,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顾微澜指间力气没了准头,一下将草茎扯断,他冷着脸抬头,整个人宛如笼在阴云之下,顷刻间就要劈下惊雷。
“你若敢跟钱不够多说一个字,就别怪我手下无情。”
他方才还是温柔浅笑的样子,像只在林间悠然行走的雄鹿,无害又温驯。
可只是片刻,那无害的表象剥落,便露出他真正的,属于山海阁银面罗刹的狰狞凶相来。
那山呼海啸一般用来的血腥杀气,叫雁乡压抑地喘不过气来,小脸都白了。
他到底年纪小,经顾微澜这样一唬就紧张得不行,环抱在胸前的长剑被五指紧紧捏着,骨节都像是要破出肌肤一般。
“你放心,我不同她说。”
雁乡艰难地从嗓子眼里逼出一句话。
送走雁乡,顾微澜拄着拐杖缓慢地走回小院。
刚走到门口,便听见父女俩的谈话。
“爹啊,我今天去镇上找你,瞧人家在玩虫子,好多人看呢!”
“虫子?斗蛐蛐吧?”
“不知道呀,我看桌上好多钱,玩虫子也能赚钱吗?这种虫子草丛里好多哩!”
“这地方哪能出好蛐蛐?”
左二像是个懂经人,言语里分外看不上本地蛐蛐,“好蛐蛐都在北边呢,头圆、牙大,身子宽,腿更是长而有力,叫起来也是又亮又响。
南方的叫什么斗蛐蛐啊,不过闹着玩罢了。”
“闹着玩就闹着玩呗,有钱就好。”
左二被她回得一噎,不是很理解地道:“你怎么忽然钻钱眼里了?”
只听左云珠长长叹了口气,一副大人样:“小黑爱吃蜜饯,没钱怎么养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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