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如今并不是一个平凡的十七岁孩子,他现在的身份容不得他有丝毫差池,一旦被冠上吸毒犯的帽子,小七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在瞬间化为乌有,甚至他这一辈子都别想再爬起来。
小七的身体抽搐了一下,渐渐转醒,我走过去坐在床边,看着他刚睁开眼睛时眼里的迷茫,我的心一酸,伸手摸上他汗湿的脸,轻轻地唤着他的名字,小七的视线对了好几次才对上我的,他怔怔地看着我,然后默默地湿了双眼,嘴里唔唔唔地发出没有意义的语调。
我挤出一个笑容,伸手拿掉他嘴里的布团,那布团上沾着许多血渍,我看着心隐隐疼了起来,“小七,不怕,我们很快就能戒掉它。”
小七也不知有没有听懂我讲的话,只一个劲地摇头一个劲地哭,嘴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他的舌头被他咬破了,嘴角也裂了,不用想也知道,这之前他受过多么大的痛苦又有过多么激烈的挣扎。
小七的情绪很激动,即便手脚被捆住了,依旧控制不了他胡乱扭动的身体。
我看出小七是在拼命往我这边靠,眼睛莫名一酸,坐过去靠他近些,小七不顾一切地把头往我怀里埋,可是碍于他双手被困在床两侧,他的姿势变得扭曲异常,我赶紧伸手摸摸他的脸,“我在这我在这。”
“阿……文哥……”
小七费力地喊着我的名字。
我被他这一喊,眼泪险些没控制住,我俯身抱住他,“我在呢。”
“不要……走……”
小七的声音哽咽得厉害,带着浓重的鼻音,因为舌头受了伤,说话也很难听清,但是他反反复复就说着这几个字,而我也因为这几个字,心里堵得厉害。
“我不走,只要你把毒戒了我就不走,好不好,答应阿文哥。”
我紧紧地抱着怀中的男孩,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他永远是我的小七。
小七呜咽着点点头,想伸手抱住我又挣不开绳子,一时变得情绪有些失控,我察觉他的异样,赶紧摸摸他的头发,“小七乖,阿文哥抱着你呢,天黑了,再睡一觉好不好?”
小七终于不再挣扎,只是把脑袋深深埋进我的颈窝,点了点头。
这一夜,我和巫俊都没有睡觉,巫俊一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直到小七睡着之后他才走进来坐在床边安静地看上他一眼,然后伸手轻轻地擦去小七脸上的泪痕,擦着擦着他自己就红了眼圈,他吸了一口气,“我去抽根烟。”
我点点头,看着巫俊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我相信巫俊是真的爱小七,一个男人能为另一个人憔悴成这样,那百分百是因为他将那个人放在了心底。
不知为何,看着巫俊方才看小七时的怜惜眼神,我想到了孙铭健,顿时心里五味混杂。
这一夜算是安宁,听巫俊说小七的毒瘾发作起来很凶,实在不知道下次发作是什么时候,为了防止小七伤了自己,只能将他绑住,我知道巫俊说这话时的无奈与心痛,换做是谁,谁看到自己心爱的人忍受这样的折磨不觉得心痛难耐。
男人不是不会哭,只是未到用情至深时。
在看到阳台吸着烟的巫俊眼角那点隐藏起来的晶莹,我便知道这个男人是爱惨了小七。
小七第二次毒瘾发作的时候简直像一头发了狂的野兽,完全没了理智,整个身体开始剧烈地痉|挛抽搐,整个房间充斥着如同人间炼狱一般的嘶吼,那种吼声像是能将声带撕裂一般,听得人心惊胆颤。
巫俊红着双眼骑在小七身上,伸手拿过旁边沾了血的布团塞进小七的嘴里,小七的嘶吼是制住了,但是床体依旧被小七挣得剧烈晃动,我伸手抓起事先准备好的布条,和巫俊两人联手帮小七手腕上的绳子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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