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扶栏杆,因为那栏杆看起来一碰就会整个掉下来一样,锈迹斑斑的,实在没有地方着手。
楼道里的霉味让我打了个喷嚏,前面的人回头看了我一眼又转过头,几分钟之前,我知道了他的名字——孙铭健。
我看着他掏出口袋里的钥匙开了防盗门,然后推开里边掉了漆的木门,进来吧,他说,然后伸了个懒腰走进去扑倒沙发上躺着,很没有姿势地大字型趴着。
我走进去关了门,将视线从门上摇晃欲坠的把手上移开,开始打量着这间我即将住上一段时间的房间。
房间里的霉味比外边淡了许多,但是这里更多的却是一股怪异的味道,我分辨不出来那是什么味道,也许是臭袜子和成堆的脏衣服发酵而成的味道,我只能从孙铭健趴着的沙发底下露出的几件皱巴巴的衣服和裤子这样猜测。
房间内和楼道里很般配,同样是掉了皮脱了漆,找不出一块完整的墙壁。
说实在的,我一时适应不过来,我想我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小的电视机,似乎只有我和徐亚然公寓里那台等离子电视的四分之一大小。
我站在门口,看着孙铭健脚上的鞋子,然后寻找着鞋架,然后才发现,我这样的做法是多么的多余。
我将手臂上的外套整理了一下,缓步走进客厅。
孙铭健在沙发上翻了个身,打了个呵欠,在看到我的时候他吃了一惊,也许他刚才已经忘了我的存在。
他挠挠头发,伸脚将沙发底下露出的衣服往底下踢了踢,然后起身,“我带你去房间看看吧。”
我点点头,跟在他身后。
其实在我刚买完来南京的车票的时候我就发觉自己的皮夹被人‘不小心’摸走了,等我跟孙铭健说自己的皮夹被偷了的时候,孙铭健那脸上的表情可以算是鄙视吧。
不过好在孙铭健的家离火车站只有一班公交的距离,不需要转车,我们这才能顺利回来。
现在想想,我被孙铭健趁乱推上公交的时候,心脏险些跳出来,不得不说孙铭健的胆子真的很大,我不知道他是如何避过司机的视线让我们两个分文未花就上了公交,而且还没有被人察觉。
这个人是流氓,我这样想,因为他竟然能将公交上的小女生从座位上挤下来,然后心安理得地坐上位子,完全无视那个女生杀人的眼神,他甚至恶狠狠地对那个女生说,“看什么看,没看过帅哥啊。”
这间屋子里只有一间房间,房间内只有一张床,床上的床垫有些变形,看得出来已经睡了很多年了。
孙铭健指了指阳台,“把床单铺上就能睡了,床单我已经洗了。”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如果我的视力没有问题的话,那凌乱地夹在衣架上晾着的床单上灰蒙蒙的应该是灰尘,我不禁问,“床单干了吗?”
“干了吧,都晒了快一个月了,我上个月去连云港的时候洗的。”
孙铭健一点没觉得他的话有什么问题,他走到衣橱前,打开出门,将身上的衬衫剥下来,直接扔到里边,然后随手从里边抽出一间皱巴巴的衣服担在肩膀上,然后又弯腰在里边掏了半天,掏出一条红色的东西塞进口袋。
如果我没看错,那是条红色的内裤。
“你自便,我去洗个澡,妈|的,快一个礼拜没洗澡了,都能开面馆了。”
他说着,嗅了嗅自己身上,皱着眉往浴室走去。
我的同居人,暂且可以称他为同居人吧,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我不想承认,可是不得不问自己,他算不算是一个邋里邋遢的年轻流氓?
我找了个干净点的地方将外套放下,环视了一下四周,这间房各个地方都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如果不好好收拾一下,我不保证我能在这里待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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