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夏日已暮,孟秋将至,空气已经有些凉了。
但这时候的窗户,无论是糊纱还是糊纸,都是推开了才能透光。
傅玉衡看了一眼撑开的百叶窗,心想:等话剧的事安稳下来,得把玻璃造出来,不然冬天连个窗户都不能开了。
繁杂的思绪也只是一瞬,他很快就收敛心神,全神贯注地投入到了剧本的创作中。
徒南薰也仔细地看着账本,时不时抬头看看傅玉衡,只觉岁月静好,这种日子,一辈子也过不厌。
等初版剧本写完,午膳时间也到了,傅玉衡伸了伸懒腰,活动了一下肩膀和脖子,长长地出了口气。
这时,润笔来报,“五爷,柳家三公子下了帖子来,约您明日下午,到太白楼喝酒。”
“行,我知道了,明天再提醒我一遍。”
傅玉衡点了点头,“还有别的事吗?”
润笔道:“上午十二爷来了一趟,见您在写字,就没让人打扰。”
这是傅石头从小养成的习惯。
因为全家就傅玉衡这一个会读书的,一家子翻身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但凡是他读书写字的时候,弟弟妹妹们有敢打扰的,少不了要被家里长辈收拾一顿。
久而久之,他们就形成了条件反射,一撞见傅玉衡写字就自觉躲了。
主要是屁股隐隐作痛。
傅玉衡不禁笑了一下,吩咐道:“你让洗砚跑一趟,看看石头还在不在家,在的话就把他请过来。”
“是。”
润笔应了一声,伺候着傅玉衡更衣。
等他这边收拾好,徒南薰已经在耳房等着他用膳了。
傅玉衡也没有食不语的规矩,顺口问道:“看得怎么样了?”
徒南薰先是一怔,很快就反应过来,能管她的不是在宫里,就是帮着她照看公主府的奶娘郭氏了。
心里兴奋了一下,徒南薰叽叽喳喳地说:“府里的账册我看完了,那就是你想出来的记账法?看起来果然一目了然。
等到下午,我准备让红藻和卫三宝帮忙,把我的嫁妆和那几个庄子的账册,也都照这个整理一下,再看就方便了。”
傅玉衡给她夹了一筷子冬笋炒肉片,提醒道:“说话归说话,别耽误吃饭。”
“啊?哦,哦。”
徒南薰优雅又迅速地扒了几口饭,终究没有忍住好学生第一次逃课的兴奋,低声道:“要是奶娘在这里,定然要说了。”
傅玉衡又给她夹了一筷子木耳炒青菜,“你都这么大了,还有奶娘呢?”
“那是自然。”
徒南薰道,“我原本有四个奶娘,大了之后就只留了郭嬷嬷一个,是要跟着我一辈子的。”
大夏宫里的规矩,公主生下来就有四个奶娘,皇子更多,有八个。
这么多奶娘,肯定是有竞争的,到最后能留下来的,除了得小主子喜欢,还得让娘娘满意。
能同时满足这两个条件的,手段必然不低,公主但凡耳根子软一些,被奶娘拿捏也不稀奇。
而且公主出嫁之后,留下的那个奶娘,就是公主府的大总管,里里外外的事都能管。
若是她们起了小心思,糊弄公主轻而易举。
傅玉衡心思数转,问道:“你奶娘姓什么,她有没有儿子?”
徒南薰不知道他问这么干嘛,但还是答道:“她姓郭,原本有两个儿子,但早些年得病去了一个,如今膝下就只剩下一个十岁的小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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