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句话,沈余舟是沈余舟,老太太是老太太。
单纯跟陆女士打交道,他还是很愿意的。
这次沈余舟还真没套路他,冬至晚上,晨晔备了礼上门,家里果然只有陆女士自己。
陆女士又数落他,“年纪轻轻哪来的这么多讲究,再带东西,我就不敢让你来了。”
即使只有两个人吃饭,老太太还是做了一大桌子的菜,C城倒没有冬至吃饺子的讲究,就是晚上要吃得比平常丰盛些。
饭桌上他们还一人斟了杯黄酒,晨晔带来的。
晨晔端杯还说了几句吉利话,陆女士乐得什么似的,“余舟和沈陆打小就没你这么乖巧。”
晨晔想说句“那我给您当干儿子。”
挑明他的打算,但稍作思量又觉得扯上干亲也不妥,沈余舟以后还得有别人,他这前任兼干弟弟的存在,挺让人膈应。
他自己吃过的委屈,并不想加诸于他人。
所以说他只是笑了笑,没想陆女士直接问出口,“想明白了?”
晨晔也没什么可不坦诚,“嗯,我和师兄要是合适,当时就不会分手,您说呢?”
陆女士笑收住了些,显然还是有些失望的,但很快又往他碗里夹了块鱼,“多吃些,余舟自己造的孽让他去,今晚上我们娘俩只管好好吃顿饭。”
晨晔心里暖融融的,甚至有一瞬间不可理喻的恍惚,要是沈余舟和卓胥家庭对调,他的人生该是多么的圆满。
吃完饭他帮着收拾,又陪着陆女士说话,没聊几句,手机铃响,陆女士看一眼屏幕脸色就沉下去,但还是接了。
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陆女士越听神色越难看,最后她说:“我自己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管不住这些。”
气哼哼地把电话挂了。
晨晔没见过她这样,“怎么了?”
陆女士说:“是余舟他大舅,几个月前刚出狱。”
晨晔微讶,“怎么进去的?”
他一直知道沈余舟两个舅舅都有那么点不是东西,但还没听说过其中一个把自己折腾进了牢里。
陆女士说:“你不知道?那年,余舟腿就是被他找人弄伤的,幸亏只伤了腿。”
晨晔着实吃了一惊,“不是抢劫?”
陆女士摇摇头,“不是。
我们家情况你也知道,余舟当时从我这接手,要把家里生意扯清楚,我这两个兄弟啊,吃惯了我的,把持在手上的东西哪里肯交出来。
余舟刚来那年,把公司人换了一批,本来已经把他俩给压制住了。”
晨晔说:“这我听说过。”
陆女士又说:“余舟他小舅还好,只是他大舅老实了没一年又开始作妖,仗着余舟开始信他了,南桥工程的时候为了给自己捞一把,居然偷着换建材以次充好,施工上的毛病那就不提了,完全是奔着豆腐渣工程去的,还串通了监理,最后被甲方发现了。”
晨晔说:“南桥工程,是2009年?”
陆女士点头,“那年八月,余舟险些吃官司。”
晨晔愣了愣,他当时只知道沈余舟忙,但官司不官司的,沈余舟倒是从来没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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