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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的清晨,祁璟披着一身朝露,勒马而返。
彼时江月还没醒,骤然听到帐中传来一阵男人说话声音,惊得一激灵坐了起来。
自从知道自己是个“营妓”
,江月总是满心忐忑。
莫说她不能离开帐篷,便是能,她也没有胆量闯到军中乱走。
江月对历史没太多了解,只记得女人地位不高,更遑论她是个女支女。
睡梦中听到男人声音嘈杂,江月立时往不好的地方联想去,自己把自己吓到浑身冷汗,满心后怕。
她自己穿戴起简单的士卒服饰,继而费力地盘起她如今的及腰长发,犹豫着该不该迈出去。
不过,还没等她下定决心,外面已是一阵“末将告退”
,她面前的鹿皮帘子也被人掀了起来。
是祁璟。
江月早模糊了对这个阴鹜大将军的印象,再次重逢,那双鹰似的眼睛在又在她记忆里重生。
祁璟习惯了战争,打量人的眼光也是先察看对方有没有伤害自己的能力,因而,晶亮的眼神先掠过江月相叠的两手,又落在她□□的脚背上。
祁璟皱眉,“鞋呢?”
江月喜欢踩在毡子上的感觉,这几日一直光着脚丫。
阿古不敢指责她,由她开心,可祁璟却是下意识地挑剔。
不是他厌她,是因他的生命里,第一次出现这样温软娇媚的人。
莫不说祁璟年少入伍,在军队里摸爬滚打,只能跟一群大老爷们厮混,便是他幼时的武学师傅也曾提醒过他,习武的人最在意一个精气,万不能流连于女人身。
祁璟将这话记得清楚,偶尔回到烟火人间,也决不与异性亲近。
是以他年至廿五,无妻无妾,孑然一身,了无牵挂。
但江月是个例外。
他知道,她是生在遥远的邺京的名门千金,她父亲董孝儒则是当世人人敬仰的清流。
只恨大魏奸佞当道,诬她父亲受贿,才连累得她董氏满门入狱。
她是董大人唯一留存于世的血脉。
于祁璟有提携之恩的平穆侯特地写了封信,千里传书,送到他手上,千叮咛万嘱咐,要祁璟好好照顾董孝儒的后人,来日董大人沉冤得雪,他自会将董氏女接回邺京。
饶是祁璟没正经做过学问,也久闻董孝儒之名。
恩公沉甸甸的交代落在他手上,祁璟自然不会辜负恩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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