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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展岩眼神格外柔和,抬手比划:“小勉,今天是你的生辰。”
漫天飞舞的桃花,又一次把这个季节染得艳幻绮丽,时光快如白驹过隙,转眼,她已经十八岁了。
慕勉简直满脸错愕,张着嘴,半晌,才吞吞吐吐道:“原、原来是今天……你不说,我都给忘记了……”
她一脸呆懵迷糊的表情,像极在树林里迷路的小鹿,纪师兄只觉可爱不已,习惯性地摸摸她的脑袋瓜。
慕勉欣喜地握着锦盒,娇靥上泛起红扑扑的霞晕,宛若洇绽开的胭脂小花,是种赏心悦目的旖旎秀色,她有点羞赧腼腆地讲:“纪师兄……谢谢你每回都替我记得……”
面对她的笑容,纪展岩唇弧淡淡上扬,摆着手势:“你喜欢就好了。”
慕勉笑道:“那你等等,我现在就去系上。”
纪展岩颔首,候在原地。
不久,慕勉从屋里出来,腰间系着那条薄雪云纹丝绦,打成一朵精致的祥云,像是镶嵌在腰上的琉璃冰花,她轻轻在纪展岩面前转了两个圈,雪白的裙裾如同蝴蝶翩起翩落,而她笑容娇美无匹,阳光下,长长的绦带随风飘扬,流云飞舞一般,衬得她好似即将乘风归去的仙子。
她不由自主去问——旁边正对着她目不转睛的人:“好不好看?”
哥哥,我今天好不好看?
蓦忆当年,她也曾对那个人,问过同样的一句话。
清晨起床梳裹,费劲心思的打扮,一切一切,只为了让他看到,只为了得到他的一句夸赞。
纪展岩见本是兴高采烈的她,忽然像中了魔障一般,两目发空,站在原地,对着地面发呆。
他担心地拍下她的肩膀,慕勉不禁打个哆嗦,像只受惊的兔子抬起头,那时弥漫眸底,不遑褪去的迷惘悲伤,似一根尖尖的刺,冷不丁挑疼了纪展岩的心房。
“没事……”
慕勉赶紧笑了笑,继而垂落眼帘,抹掉了一切。
远远的,毕雁红看着有说有笑的两个人,那雪色的丝绦凭空肆意飘飞,落入眼中,形成嫉恨难言的光绪。
下午,慕勉趁着天气晴好,将洗好的衣服一件件晾在竹竿支起的衣架上,毕雁红提着一桶鱼腥脏水,慢腾腾地从旁经过,慕勉本不想理会她,但瞧她一瘸一拐颇为费劲的样子,还是忍不住问:“毕师姐,用不用我帮你?”
毕雁红连忙一应:“好啊好啊,就劳烦小师妹了。”
她走过来,脚下不知怎么一趔趄,桶中的脏水直朝慕勉身上扑去,因离得太近,慕勉虽然躲开,但半边衣裙连着腰带,仍被溅上几点污湿的脏渍。
不等慕勉开口,毕雁红已故作慌张地致歉:“哎呀,真是对不住,我一时脚滑,弄脏了你的衣服。”
慕勉冷冷回道:“毕师姐,你我同出师门,我敬你是前辈,许多事已经处处忍让,你又何必欺人太甚?”
毕雁红没料到她敢跟自己撕破脸,嘴里啧啧两声,一副不痛不痒的表情:“小师妹这话说的未免太过严重了,方才我都说了是自己不小心,又道过歉,反倒是小师妹,莫要得理不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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