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星沉安静睡着,许罂抱着他胳膊,睡得不太安稳,秀丽的眉不时蹙拢,嘴里偶尔还在喊“星沉”
。
头顶发黄的灯泡,玻璃罩上有一层薄灰。
有飞虫围着那团黄光打转,等雨滴在屋顶与窗外敲起,飞虫便少了。
夜游回来的瘦猫儿小罂,从窗台跳进屋里,又跳上冰箱顶上舔爪子和打湿的毛发,清理好了才轻手轻脚跳上沙发,在少年脸边圈成一个毛团,打呼噜睡觉。
雨声越浓的夜,男孩子和少女相依着,旁边猫儿睡熟了,蹬了个腿儿。
如此宁谧,恬淡。
后半夜,许罂睡朦胧感觉有人给她盖上东西,抱了起来。
她睡觉最不喜别人吵她,便软趴趴地推搡了对方胸膛一把。
对方趔趄,她也跟着摇晃。
结果是惹来那人垂在她耳侧警告
“成绩不好就算了,脾气还差得要命。
许罂,你再不乖我就要收拾你了。”
许罂一下就不动了。
可这人真不是个君子,她都乖了,他还狠狠把她脖子咬了一通。
等再许罂再醒来,睁眼,入目的是发黄的老式天花板,旁边的窗透着晨曦暗淡的薄光。
许罂揉了揉额头,坐起来,持着惯有的起床气和稀里糊涂,打量了下屋子。
眼熟,很眼熟,但她一时没想起来是哪儿。
她目光落在窗边的桌,上头堆满了高中课本、练习册,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
床边放着一双男士拖鞋,许罂大大咧咧把脚丫往里头一送,拖鞋松垮垮地挂在白皙的小脚上。
许罂来到桌边,合上那本了一半没来得及收好的练习册,封面上写着一个名字“顾星沉”
。
“我就说这儿眼熟可不就是顾星沉房间么”
迎面,窗棂扑进来的清晨空气让许罂鼻腔和心肺都凉了一下,脑子也醒了个明白。
她搔搔头被自己睡成乱鸡窝的床“什么把我弄上床的”
她赶紧拉拉自己领口,里头,衣服穿得好好的、没被动过。
“嘁”
这一声,很不屑,以及鄙夷。
许罂摸到楼道拐角往下望了望,老式的房子,客厅只有几扇四四方方的红漆玻璃窗,没有开灯,光线暗淡。
顾星沉不在客厅,许罂伸着脖子在厨房和浴室的方向听见了声音,猜想顾星沉可能在忙活什么。
扎在男士拖鞋里的脚刚落下去,许罂就改主意把脚缩了回来,指头敲着下巴想了想,敏捷地回到刚才的房间,眼珠子鬼灵精怪地冲着屋子打转。
眼下,不正是窥探顾星沉的好时机
那闷葫芦什么都不说,她快好奇死了
许罂搓搓手,满脸兴奋,翻翻柜,钢琴,掀一掀窗帘,最后落那只单人的桃木老式衣柜上。
哗啦一拉开,衣柜里有顾星沉身上那种清冽的淡香味飘逸。
衣服很少,款式极简,总体黑白灰三色可概括,大部分是校服。
然后下面的格子整齐地叠放着些小衣物。
许罂瞪大眼,将那些贴身穿的衣物扯出来。
“天,内裤都叠这么整齐”
“顾星沉可真变态怎么就不是个女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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