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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的两个生日,数不清的假期庆典,他一时忘记,没有表示的时候,齐梦妍便变着花样地先给他制造惊喜。
再在他露出笑容的时候,将手一伸:“我的呢?”
起初的新奇,久而久之成为一种甜蜜的负担。
云焕就此提出异议的时候,却遭到了齐梦妍激烈的反对。
她的眼睛是即开即关的水龙头,可怜巴巴地问:“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爱一个人是需要这些花招来证明的吗?”
她点头,并且奉之为真理:“不是花招,是真心。”
“可时间都被这所谓的真心占满了,到哪里还去生活?”
感情的磨合,便是让两个相同或不同的人抱在一起,在不断的碰撞与融合里,付出泪与痛的代价,最终变成相互嵌合的一个整体。
他们第一次正儿八经的隔阂就这样出现在生活和浪漫的讨论里。
她的眼中,他绝对不是一个感性丰富的恋人,甚至沉闷得可怕,他的世界里,第一次见到这样天真的女人,形式大于内容。
在一段恋情里,想起结束的另一段,是相当不男人的行为。
可是偷跑的思绪往往不受控制,偶尔自诩清高的云焕当然也不会是道德上的完人。
最难控制地是无意识,最倒胃口的也是无意识:如果董小姐在,会怎么处理,曾经董小姐在,他是如何处理,如果董小姐……
他想起在学校的那些年,他没有给过她一次像模像样的约会,没有送给过她一件尽心尽意的礼物,他甚至没有抓着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说一句我爱你哦。
他像个学步时笨拙的男孩,以为只要不去摔倒就是成功。
他更不会想到,在他反省自身,决心要从前一次的失败里吸取教训,包容眼前人的一切,对眼前人更好时,董小姐正在异国他乡生下他们的孩子。
她的身边没有其他人,她需要一边照顾孩子,一边完成学业,甚至在钱不够的时候,四处打工。
她在很长的时间里,没有睡过一个完整觉。
尽管这个无心的礼物,是她贫瘠生活里最大的慰藉,她在这个鲜活的小生命上得到了从未有过的满足。
但即便如此,便可以免责吗?
热水冲得溢了出来,云焕立刻关了龙头。
拎着把手往桶里稍微倒出些,方才将木塞子按了上去。
回办公室的时候,齐梦泽不在,茶叶已经工工整整放在他的桌子上。
他一点没客气地拆了袋子,往自己水杯里添了少许。
和齐梦妍在一起的两年,他跟齐梦泽玩得不错,后者作为他忠实的僚机,后来成了负责提醒他给齐梦妍惊喜的可靠闹钟。
到底同出一脉,有了齐梦泽的帮忙,云焕的马屁一向拍得很是到位。
他不只一次夸齐梦泽很有悟性:“你只要用对付你妹妹百分之一的心意,就能哄得一群小姑娘跟着你跑了。”
男人与男人谈感情,总是插科打诨的多,正儿八经的少。
齐梦泽那会很有自信地说:“找小姑娘干嘛,多个像我妹妹这样的,累都累死了。
我争取毕业之后立马娶个姐,年纪大点的疼人。”
转眼间,两人都往三十岁上走,可谁也没像当初说好的,我娶你妹妹,你娶个大姐。
整天像个随时会猝死的牲口一样,围着这个小小方寸地打转,见病人的时间比见爱人更多。
云焕等茶凉的时候,忍不住爬上微博翻了翻董小姐的主页,发现今天一个上午,她共更新了两条新的状态。
“猫小姐昨天经受巨创,于嘴巴上豁了一长道口子。
今天一早起来,可怜巴巴抱着我的大腿,说想用一个吻和一天家务,换一天不上学。
我低下头,勉为其难地答应了——良心已黑的我没有告诉她,今天周六,本来也不用上学。”
云焕看得会心一笑,眼前如有母女二人其乐融融的画面。
明月在大问题上脑细胞或许不够,在无伤大雅的小事上却是小聪明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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