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颤抖的手缓缓的推开了房门,埋头在文案里的杨玄感抬起头看了眼面前的苏雅凌,先是一愣,随即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姑娘,你醒了。”
苏雅凌点了点沉重的头,小心翼翼的看着面前已近中年的男子,面上多了些清寒,多了些严肃,更像杨素当日的样子。心下一恸,眼泪生生落下,让坐着的杨玄感一惊,“姑娘,你怎么了?”
苏雅凌泪眼模糊的看着杨玄感,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哭腔,喃喃的叫道,“大哥。”
杨玄感整个人惊住,倏地站起身来,几步来到苏雅凌面前,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声音里带着慌乱,“你叫我什么?”
“大哥。如果我说我是杨辽非,你能相信么?”苏雅凌任由杨玄感用力的抓着自己的肩膀,任由剧痛从肩上传来,只是认真的对杨玄感说道。
“辽非?不,不可能,她已经死了。而且,而且,她不是这个样子,你和她长得一点都不像。”
“十二年前,我确确实实的被嬴墨杀害。可是,我却以别的模样又活了过来。大哥,不管你信不信,我是辽非。那个自幼与你一同成长,那个被你宠爱呵护,那个想要学武,想要效仿父兄的,杨辽非。”苏雅凌直直的盯上杨玄感的眼睛,他的眼睛里有震惊,有难以置信,有慢慢融化的温柔。
“辽非?是你,真的是你!”杨玄感面上的惊愕渐渐的转为狂喜。
苏雅凌泪流了满面。没想到自己真的回来了。一回来就遇见了自己最亲的人。“大哥,爹他……”
“爹前年过世了。”杨玄感说完,深深的叹了口气。
苏雅凌感觉胸口跟着就痛了。在现代不过几日,回来却生了如此大的变故。先是教他白发人送黑发人承受爱女离去的痛楚。现在那个疼她纵她的父亲就这样去世了。临死前,她这个作女儿的都不能见上一面。
“你放心,爹,他一直以来都很好,除了,除了想你。如果他老人家九泉之下知道你还活着,也该安心了。”杨玄感抚摸着苏雅凌的发,安慰道。
苏雅凌不置可否的点点头。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大哥,阿麼他当了皇帝了吧。他还好么?”
“这……我不好说,等你们见了面,你就知道了。”杨玄感答道。
见面?苏雅凌在这两个字上突然就犹豫了。“他就算还会记得我,可是,我换了一副面貌,他又可还会认识我?”
“辽非,你真的以为有些事情真的那么容易就能忘记么?十二年了,有些痛一直横在大哥面前,想必皇上他也一样。”杨玄感的视线落在远方,那里面有不易察觉的痛楚。
“大哥。”苏雅凌唤回杨玄感的视线,“那我……怎么办?”
“你去收拾一下吧,我安排你进宫。大哥知道你心里放不下他。早些见面的好。”说完,杨玄感唤了人进来,“这是府里的贵客,我的故交,你们要小心招待。去让夫人寻一下精致的衣物收拾过来,伺候小姐更衣。然后派人把积善找来。”
熟悉的鹅黄襦裙换到身上,腰上系上精细的卡带,同色的长巾搭在肩上。金色的步摇插在箍得紧紧的髻上。抬了抬手,那只银镯滑了出来。第一次看见自己现代的身体穿古装,恍惚间苏雅凌在镜子里看到那个微微含笑的杨辽非。
站到杨玄感面前时,他也有片刻的恍惚,“现在看来,你身上辽非的气质全都显现出来。”
房门被叩响,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站在门外,对着杨玄感行了一礼,“大哥,您找我?”
“积善,进来吧。”杨玄感的这句话让苏雅凌将视线都投在面前这个少年身上,这个少年就是自己当初哄玩的弟弟,杨积善么?时间竟如此之快,当日那个只会跟在自己身后的小男孩,现在已长成翩翩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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