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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想做真正的好人,那么这条道就修不起来,或者说,在这个位置上,如果你想做好人,你就得比坏人更奸诈,更懂得怎么迂回,否则那只能是事不成,仁也不成,只有哀叹世人皆醉,我独醒的份了。
卫家很聪明,他们当然不会正面得罪皇上,可是对于莫函的支持早已经只是口头上说说而已了,没有丝毫的实质表现,所以这几个月直道的修建慢慢缓了下来。
国库的银两不可能只供给直道修建,九州各省的天灾人祸、边界的战乱、迁移,没有一向是不要钱的,提高赋税?可以,但是如此庞大的支出,除非是猛于虎的苛捐,否则不可能通过赋税一下子补齐空缺。
所以,只能愁尉迟南一个人,谁让他是天子,既然坐在了这个位置,又想做明君,那就只能呕心沥血了。
“这么晚,你怎么过来了?”
莫蓉足足在大殿里站了一刻,尉迟南才发现她。
莫蓉这才提裙来到案前,身后的庞朵把怀里的瓷盅放到案旁的小几上,打开盖子,是一盅人参鸡汤。
“先歇歇吧。”
亲自动手盛汤。
晚膳的时候,庞朵在御膳房碰上了荣德殿执事的宫人,这才知道他从早上就一直没吃东西。
“什么时辰了?”
她这么一说,他还真觉得有点饿。
“刚到亥时。”
将汤碗递给到他手上,眼波流转之间,扫过了那一堆厚厚的账本。
“是吗,都这么晚了。”
一边喝汤,一边享受着女子柔若无骨的手在他颈椎上的按压。
连喝了两碗参汤,尉迟南这才起身,坐了一天没动,需要伸展一下筋骨。
李琛很及时地拿过了斗篷——外面还在下雪,当然不能让他这么出去。
明天就是年三十,这样祥瑞的日子,下了这么一场大雪,更添了几分瑞气,可惜谁也想不到,对尉迟南来说,这可并不是个好过的年关,多少人都张着手等他给银子啊。
“你哥哥给你来过信了?”
他自然知道莫函时常给她送些特产进宫,他并没有太去过问这些事,即使不少人怀疑莫函这是在让妹妹跟他吹枕头风,可这个女人却丝毫没在他面前提过半个字,他有什么理由去过问?
“来过,就是几个字,还送了些米糖来,知道陛下不喜欢甜食,也就没往这里送。”
手搭在他的胳膊上,这种亲昵是自然而然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形成的,尉迟南甚至到现在都还没有发现。
两人行在满天的大雪中,四周静谧的很,只有咯吱咯吱的踩雪声。
“你哥哥不容易啊,没钱还能坚持到现在。”
“既然还能坚持,陛下还担心什么,就让他继续坚持吧。”
尉迟南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低眼俯视,却只能看见她睫毛上亮亮的雪片,她应该帮她哥哥向他求银子才对,或者谢谢他的夸奖,可她都没有,“你知道有多少人参奏你哥哥吗?”
恐怕她知道后就不会这么安心了吧。
莫蓉笑着抬眼,与他对视,眼眸被宫灯照得闪亮,“陛下相信那些参奏吗?”
尉迟南哼哼笑了起来,做了皇帝这么多年,起码知道谁在说谎,谁在做事,“你觉得呢?”
“臣妾不知道。”
陪他一起笑,知道他不信,否则兄长早就不在那个位置上了。
“你们莫家都是怪人,对了,我记得你还有几个叔伯,堂兄弟。”
莫家人才能卓越,他想培植起他们这方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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