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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厢,三个男子相互告坐,点了壶明前茶,若干茶点。
三人的交谈,完全没有半句涉及早先那场风波,仿佛那位想要以身相许的女子压根没有出现一般。
“霁和师兄,你也太不够意思,既然来了锦阳京,怎么不与愚弟联络,若非听世子提起,我都不知你千里来投。”
贾文祥笑着说道,虽话中似有抱怨,神情却甚是愉悦。
他曾是宁海松鹤书院的学子,虽说不似李霁和这般有幸,得南儒丁昌宿的亲自教导,可两人确为同窗。
“本是想完全安定下来,再去拜会故人。”
李霁和有些过意不去,抱拳一揖,以示歉意。
虞沨笑道:“某本是听卫国公世子提起,国公府有位丁鸿儒的得意门生,心生仰慕,想到文祥或许认识,才央了他做中人,邀约先生一见,还望先生莫怪某唐突。”
李霁和顿时受宠若惊:“世子言重了,若世子不弃,唤声霁和便是。”
贾文祥又说:“某离开宁海多年,常思念恩师,未知他老人家身子是否康健如常。”
“先生虽说已过仗朝之年,但身子甚是康健,日日早起,还能在院子里打上一套长拳。”
“如此甚好。”
文祥便笑,又问:“早前仿佛听闻,恩师已将书院交给师兄打理,却不知何故来了锦阳?”
“不过是帮着师兄处理些书院杂务,某何德何能,如何能打理书院。”
李霁和谦虚说道,他口中的师兄,指的是授业恩师的长子:“在下不才,求了先生数年,才得荐书一封,投往卫国公府为幕僚。”
贾文详闻言,微微有些疑惑。
南儒丁昌宿桃李天下,族中子弟更有杰出之辈,今年已是八十有三。
早在数十年前,丁昌宿就不再亲自教导门生,唯有对李霁和,却是青眼有加。
若非李霁和有过人之处,一代大儒也不会亲自指点学术,可古怪的是,丁昌宿虽待李霁和不同常人,却不愿荐他入仕,以致李霁和已经年过二十,仍然还是白身。
于是一众门生皆笃信,恩师是想留李霁和继承衣钵。
可为何事隔多年,又突然许了李霁和入仕?
贾文祥虽说疑惑,只以为同窗师兄有难言之隐,也不好细问。
虞沨却说:“霁和师出名门,想要入仕大可不必如此周折,何故竟投往卫国公府甘居幕僚。”
自从辟除制废,唯有东宫、亲王方可自行选任佐吏,其余朝臣一律无权自选属官,故而为人幕僚者,想要入仕,只能依靠主家举荐,经吏部考核后方有机会。
一些寒门学子,无家世为依,又无名师所荐,方才会选择走幕僚这条曲折的入仕之途,可是好比李霁和,他可是南儒丁昌宿的亲授弟子,大可不必走这么曲折的道路,只要一封荐书,卫国公必然会向朝廷举荐人才,或者投往亲王府,也可以直接为官,虽王府属官最高不过正五品长史,但若得亲王信重,最终入选六部或是中枢者也不是没有。
总之像李霁和这样的士子,无论走哪条路子,都不必屈身幕僚的。
李霁和浅浅一笑,似乎极为理解世子的疑惑:“某虽师出名门,不过是全靠恩师眷顾,虽然浅有才学,委实不敢自大,是否能入仕还看将来运数,之所以拜求卫国公门下,皆因为对卫国公心存敬佩,愿尽绵薄之力矣。”
他的意思,就是说并无入仕之心了,之所以甘作幕僚,那是因为卫国公人格魅力无敌,吸引他千里来投。
虞沨浅浅一笑,并没再问,却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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