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这么不温不火,可是要怎么把话说明?
夏云觉得金阳刺目而浮躁,仿佛有炙烈的重量,压得她喘不过气。
忽听秋月的声音从身后里传来——
“谁动了我的凤梨酥!”
夏云回头看去,瞧见秋月俏生生地立在茶水厅的门前儿,一手撑在腰间樱红丝绦上,一手托着个空荡荡的紫红琉璃碟,两道柳梢眉直竖,一双杏眼微瞪,恼怒地盯着自己。
夏云顿时一脸莫名其妙。
“五娘早上见有我喜欢的凤梨酥,专程留下半碟子赐给了我,因为当时不饿,就顺手搁在了茶水厅的案几上,这会子觉得肚子饥,正想填一填呢,哪知道就成了个空碟子,连渣都没剩。”
秋月的神情,分明就是笃定了夏云“偷吃”
。
“你以为是我……”
夏云坐不住,站起身来连连解释:“秋月你可别误会。”
“能进屋子的就这么几个人儿。”
秋月不依不饶,手里依然拿着琉璃碟子,一转身,指着刚刚返回屋子的樱桃与冬雨问:“你们俩今儿个当值,可曾偷嘴?”
冬雨与樱桃对视一眼,都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茶水厅是咱们俩一同清扫的,是看见案几上有这么一碟子糕点,可我们都没有动呀。”
冬雨微微蹙眉,疑心是秋月寻机挑事,要找她的不痛快,连忙扯了一把樱桃:“姐姐,你可看见我动了纱罩底下的糕点?”
樱桃实事求是地替冬雨作了证,顺便也择清了自己。
“她们俩刚才一同出了屋子,可不就只剩夏云你一人?”
秋月挑了挑眉,逼近一步,将那空荡荡的碟子递在夏云面前,扬声儿说道:“如果不是你,这糕点还能自己生了翅膀飞了不成?”
饶是夏云好性儿,这会子也不免红了脸,话音里带着委屈:“我难道就是那贪吃之人?嘴贱得偷吃主子赏给你的东西?分明是你无理取闹,我懒得与你理会。”
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站住!
事情没说清就想走,还不是做贼心虚,春暮姐姐不在,秋霜也没有进屋子,屋子里可不只有你们三人?又不是樱桃和冬雨,还能有谁?一碟子糕点虽说不算什么,可这鬼鬼祟祟偷鸡摸狗的行为可要不得,亏你还管着五娘的衣裳首饰。”
这话实在难听,夏云顿时面红耳赤:“你说话可得有依据……”
“这可真得好好分说一场,倒成了我冤枉好人不成?或者你的意思,是樱桃与冬雨两人串供,不但偷吃了东西,还串供栽污你不成?”
夏云本就不是伶牙俐齿之人,听了这话更是慌乱起来:“我何曾这么说过?你少牵三扯四地赖我。”
“这可奇了怪了,好好一碟子凤梨酥,两个丫鬟亲眼瞧着被纱罩盖着,凭空就能没了踪影?我一进来,就见你坐在外头,如果不是你,可还真见了鬼!”
秋月缠着夏云,一连声地指责,非得让她承认,夏云当然不肯,又怕冬雨也误会,分辨不及之余,也存了几分恼火,与秋月推搡起来,眼看矛盾就要激发,还是厢房里陪着八娘的巧慧听见了音儿,出来拉开了两个丫鬟:“这是怎么了,又不是什么大事,都是侍候同一个主子的姐妹,可不能动手动脚伤了和气,八娘昨晚睡得不好,这时还歇息着呢,你们别吵着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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