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秀才模样的人拈酸来了一句。
人潮里似乎对谢蓁封后比皇位更替更有兴趣,一时议论喋喋不休。
“昭王都已经那个了,当然不能死脑筋,傍上新皇为后哪是王妃能比拟的。”
最终有人作势结论说道。
话音落下,引来阵阵唏嘘。
毕竟昭王的名声在百姓里头还是好的,能力出众体恤百姓,又长相俊美,可惜……
原要离开的猎户顿了顿脚步,往那皇榜上张望一眼,古井般深邃的眸子里起了一丝波动。
“要我说还是镇北将军最念情,当初一句戏言娶王爷,当真是苦苦追求了数载,这不进京奔丧,方才那马蹄子险些踩我脸上,还是那么的彪悍!”
那人口中的镇北将军是大梁史上唯一的女将军,出身将门,先祖随仁武帝开疆辟土立下汗马功劳,御赐的黄马褂和免死令牌恐怕都能堆起来。
罗氏一族都不是玩弄权势的料,忠勇有加,却都生的直性子,每位继任的皇帝都怕他们哪天说错话惹怒自个被砍头,故此免死令牌是最好赏赐。
到了罗娇娇这代,罗氏一族早已彻底退出了京城政圈,罗氏原想是培养个娇滴滴的人儿,孰料还是奔上了沙场,彪悍异常,守着西北一隅,惹得西北匪患与边界异族叫苦连天,实在是个女罗刹般的人物,身材魁梧辜负那娇娇美名。
再说一见昭王误终身,当日回京受封的罗娇娇偶然瞥见俊朗非凡的昭王,便放了豪言要娶回西北,时隔多年再叫众人见识了罗氏一族语出惊人的本事,后来听说还追去了云南,之后如何,反正俩人都还单着,估摸是没得逞。
男子再不作停留,避过禁军耳目,七弯八拐往城南窄巷低调行去。
微垂的眉眼泄出一丝笑意,罗娇娇是个真性情的,他在城外耽搁两日果然等到了人,提及城里局势,恐怕她都没怎么听清楚,就奔着他的心头宝贝去了。
照她的话说,她当年是打不过自己没能得手,此番非要去瞧瞧得手那个长什么样,也好一并顺道问问是个什么体会,毕竟她没了机会不是。
他和太子按兵不动最后底牌就是罗氏一族,当年迁出京城,旁支下属都有留下,只是都再不及凝聚风光,跟罗娇娇是一路性子未免惹祸自然低调,可这股势力凝结一起却有翻天的本事。
宋啓如此迫不及待突然发难实属意外,他与荣亲王联手诈死也是临时为之未能通知蓁蓁,宋显珩思及当初在弯道口的承诺,终究又是食言……眉目再次沉黯下,这些时日来的思念发酵成更深刻的情感剐磨,同样受着煎熬。
“王爷……”
同样乔装过的宋赟压着声音欣喜迎来主子,将人请进里头,已经照着事前吩咐作下布置。
两炷香的时辰后,宋显珩步出大宅往长安街最是热闹繁华的一处大步行去。
——
春燕筑巢,可惜还没搭起就叫宫娥挥着扫落,扑扇着飞走另寻住处。
永和殿内,谢蓁看着方才还在呢喃的一双燕儿飞走,依旧是一动未动地倚在窗边,候在一旁的宫娥皆是担忧望着。
毕竟自从前儿个起,谢大小姐就成这样了,不说不笑,若非主上强硬说要一口一口喂,恐怕连饭都不肯吃。
可这么一坐就是半天的光景着实也瞧着吓人。
一名小太监撩了水晶帘子进来,恭声通禀,“谢大小姐,浮曲阁来人给您量身丈做嫁衣,您看……”
听到自个熟悉的谢蓁才收回心神,有所反应的转过头去。
旁边宫娥欢喜发现,忙是开口,“主上想让小姐开心,特意命人去浮曲阁请师傅来,定是要做出件令小姐满意的嫁衣。”
谢蓁转了转眼珠,此刻将目光落在了那名宫娥身上,不带丝毫人气。
是么,真是讨她欢心,还是威胁她将自己的命脉攥在手里。
若她不依,浮曲阁会落个什么下场,他是在威胁自己罢。
宫娥被她看着生寒,识趣地闭上了嘴,只拿眼神一下一下瞟着那太监,心底有些着急的,毕竟日子已经定下了,这嫁衣可不能耽搁。
直到听到谢蓁沙哑暗沉的允了,宫娥方是落下了心头大石,在太监去召人进来时一块跟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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