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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分明就是母亲早有准备!
否则,茶炉、炭、净水这等原该放在正院其他屋子里的物件,又怎会出现在上房中?
谢显之又记起自己一再为父亲的官司担忧,母亲却不肯与他多加讨论,只劝他好生休养身体。
他的病情不过是小小风寒,哪里就到不能说话做事的地步了?若不是他与妹妹一再相劝,只怕她还不乐意让他去跟守在门外的官兵搭话吧?
这哪里象是在为父亲担忧的模样?
谢显之越想越心凉,他忍不住问钱妈妈:“母亲到底是怎么想的?父亲即便是真与王家生隙,王知府怀恨在心要反告他一状,平南伯府也没必要掺和进去吧?舅母要护着娘家嫂子,可外祖母与舅舅难道就不顾及母亲和我们兄妹了么?!”
钱妈妈瞠目结舌。
她不明白自己一句话都没说,大少爷是怎么把事情推断到这个地步的?就凭那个小兵告诉他,告状的是王家人么?
她慌慌张张地反驳道:“大少爷误会了!
这种事太太怎会事先知晓?平南伯府也没必要为了王家害老爷。
就算老爷先前与王家的人有嫌隙,平南伯夫人也不过是让太太多劝老爷几句罢了,心里还是盼着两家姻亲能和睦相处的。
太太根本不知道王家为何要告状,心里不知有多担心老爷呢。
只是老爷如今有难,这一大家子还要靠太太支撑,若太太自个儿先慌了,少爷小姐们岂不是更加害怕?因此她只能装作镇定的模样,其实心里不知有多么煎熬呢!”
她低头拿着帕子擦泪:“大少爷这些话,可千万不能叫太太听见,否则太太该多么伤心哪!”
谢显之听了,内心倒生出几分羞愧来:“是我误会了,妈妈别告诉母亲知道。”
钱妈妈见他信服,连忙打铁趁热:“大少爷既然知道错了,可不能再胡思乱想。
你忙活了这半日,必定累了,快回太太那儿吃些东西吧。
方才那小兵的话,大少爷也别告诉旁人去,省得其他人也跟着胡思乱想起来。
人心一乱,太太就再难辖制得住了。
如今谢家出事,正是该全家人合力共克难关的时候。
若家里乱起来,老爷在牢里,又如何能安心呢?”
谢显之深觉有理,点了点头:“妈妈说得是。
我不会胡乱跟人提起的,只跟母亲与妈妈商量便是。”
钱妈妈犹豫了一下,心里到底还是更心疼女主人多些:“大少爷就别跟太太提这些了。
太太该知道的都知道,我们先前也打听过些消息,太太正心烦呢。
大少爷何苦叫太太更难过呢?”
谢显之愕然。
他看着钱妈妈,过了好一会儿才点下头:“妈妈放心,我……我不会去打扰母亲的。”
钱妈妈慈爱地冲他笑了笑,把他拉回到西次间,催他上了木炕,又叫人给他端了热茶点心过来,方才转身走了。
她没提防看守的官兵中,居然有人会把外头的消息透露给谢显之,谢显之还猜到了不少要命的真相!
她必须把情况透给曹氏知道,两人早早商量出一个说法来,打断谢显之的胡思乱想才行!
她走得急,并没有留意到,谢显之看着她的背影,面上露出了严肃的表情,在凝重之中,隐隐透着几分难以置信的悲伤。
第19章温饱
谢慕林咽下了第八块糕饼,一口气喝了大半杯红糖姜汤下去,长长地吁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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